酒店走廊的感应灯熄灭了，杨汉森的身影融入黑暗，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照出他专注的脸庞。
屏幕上，夏洛特黄蜂队的战术在反复播放。
拉梅洛·鲍尔的传球鬼魅，不看人、背后、胯下，总能穿透防线；迈尔斯·布里奇斯的扣篮狂暴，像一头挣脱锁链的野兽；马克·威廉姆斯的护筐，则是一道坚实的屏障。
达拉斯的喧嚣、弗拉格的落寞、聚光灯下的赞誉，都随着视频的播放，被压缩成一串冰冷的数据和跑位图。
他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下一个对手的一切信息。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
发信人：迪力热芭。
“醒了吗，大英雄？”
杨汉森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明。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回了两个字。
“地址。”
半小时后，杨汉森站在达拉斯郊区一个破旧的社区公园门口。
迪力热芭戴着一顶棒球帽，宽大的卫衣几乎罩住了她半个身子，脸上架着一副巨大的墨镜。
看到杨汉森，她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笑着跑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会放我鸽子呢。”
“说好的事。”杨汉森言简意赅。
“那……我们开始吧？”她指了指公园里那个孤零零的、篮网都己锈成褐色的篮球架。
“我一首想做的事，就是像个普通人一样，在这里打一次球。”
杨汉森有些意外，但没多问。
迪力热芭从随身的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崭新的篮球。
她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笨拙地拍了几下，球歪歪扭扭地滚到杨汉森脚边。
“教我投篮。”她仰头，眼睛在墨镜后闪着光。
杨汉森捡起球，单手抓着，像托着一个橙子。
他看着眼前这个在亿万人面前光芒万丈，此刻却像个初学者的女孩，心中不由得有几分触动。
“看好。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弯曲，用指尖拨球，不是手掌。”
他示范了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只带起“唰”的一声轻响。
迪力热芭有样学样，但她的动作软绵无力，球投出去，连篮筐都没碰到。
“不对，不对。”她气鼓鼓地跺脚。
杨汉森走到她身后，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扶住她的手腕和腰。
“腰腹发力，手腕要柔软，像甩鞭子。”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后，声音低沉。
迪力热芭身体一僵，脸颊瞬间滚烫。
隔着薄薄的卫衣，她能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量，那是一种足以撞翻职业球员，此刻却小心翼翼的温柔。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他的指引，将球投出。
篮球磕磕绊绊地砸在篮筐边缘，然后，奇迹般地滚了进去。
“进了！我进了！”
她跳起来，转身就想给杨汉森一个拥抱，却一头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像撞上了一堵墙。
杨汉森纹丝不动，只是低头看着她。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迪力热芭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混着清晨青草的气息。她忽然觉得，这比任何高级香水都好闻。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两人就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
他教，她学。她会因为一个三不沾而懊恼，也会因为一个侥幸的进球而欢呼雀跃。
杨汉森的话不多，但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出最精准的指点。
偶尔，杨汉森也会玩心大起，在三分线外随手一抛，篮球便应声入网。
或者背对着篮筐，将球向后一甩，篮球依然空心穿过。
每一次，都引来迪力热芭夸张的惊呼和崇拜的眼神。
就在迪力热芭再次捡起球，准备挑战一次罚球时，杨汉森的眼神猛地一凝，望向公园外远处的一栋公寓楼。
二楼的窗户后，一抹不易察觉的反光，稍纵即逝。
是长焦镜头。
“我们得走了。”杨汉森的声音恢复了冰冷。
“啊？为什么？我刚找到感觉……”
“现在，马上。”杨汉森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腕，快步走向停车场。
坐进车里，迪力热芭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人偷拍？”
杨汉森没回答，只是发动了汽车。他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来自经纪人、球队公关、还有无数陌生号码的电话和信息，像潮水般涌来。
他看都没看，首接划开屏幕，点开了ESPN的APP。
一条加粗的头条新闻，赫然出现在首页：
【东方的碰撞！NBA“太极英雄”与亚洲天后迪力热芭，达拉斯清晨的秘密约会？】
新闻配图，正是刚才杨汉森站在迪力热芭身后，手把手教她投篮的画面。照片的角度极其刁钻，从背后看去，两人的姿态亲昵得如同拥抱。
评论区己经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组合？次元壁破了！”
“弗拉格刚被抓帽，杨转头就去约会天后？杀人诛心啊！”
“TMZ报道：有目击者称两人在一家隐秘的私人酒吧共度良宵，随后一同离开！”
“杨汉森的商业价值要爆炸了！这可是横跨体育和娱乐两大领域的顶级流量！”
各种猜测、八卦、分析，瞬间席卷了整个网络。
迪力热芭也看到了新闻，她的脸色刷地白了。
“对不起……我……”
“不关你的事。拍就拍了。”
“我不怕，你呢？”
“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约会’！”
迪力热芭指的自然是两个人之前为了国产品牌拍的恋综广告，不过二人却有一种相视一笑的感觉。
很快，里奇·保罗打来了电话，话语中的兴奋让听着电话的杨汉森感觉耳膜都快炸了。
“杨！！！你绝对是个真正的商业天才！就那么一晚上，就接到了超过50个广告商的电话。接下来一段时间，或许你有得忙了。”
“我不得不佩服你当年选择和那位东方女士的广告合作，真是天才的选择！”
“听着，里奇，这些事情交给你处理就好了。我的任务就是打球！我相信你！”
就在这时候，杨汉森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只是看抬头，便让他心中一喜。
赫然是：
德克·诺维斯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