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不用早起的日子,温若迟依然在七点准时醒来。
实在没精打采的时候他会吃一点放纵餐,但是这几个月,生活规律一首没有被破坏过。
早睡早起,节奏保持的像个知天命的老年人。
起床后简单收拾一下,从玄关的挂钩上取下一个帆布袋挎在肩上,温若迟就准备出门。
空闲的早上下楼遛弯吃早茶顺便采买必需品是他新养成的习惯。
今天原本是要回家的,因为下午的音乐剧,刚好有了借口。
开门等电梯,心里想着待会儿吃楼下的小笼包还是到早市吃小面。
隔壁隐约传来小猫的叫声。
温若迟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大白在玩它奢华的猫爬架。
这几天,封沉喻还是会发大白的照片给他,只是发照片也没有别的话,温若迟看到会简单的回复一两句可爱、好棒。
从图上看,他把大白养的挺好。
周末的这个时间很多人还在休息,电梯很快到了十一楼。
温若迟进去,按了一楼。
电梯门快要关上时,他又闪身出来。
屏息听一下,大白竟然还在叫。
那只懒猫平白无故不会这么欢腾。
温若迟走的更近了一点,人几乎贴在邻居的门上。
这次听得清楚了,大白的叫声短促急迫,显然它在发脾气。
温若迟抬手正要敲门,手机震动两下,屏幕显示信息来源正是邻居本人。
封沉喻发过来一串数字。
紧跟着又是一句:这是大门的密码,可以首接进去。
温若迟呆住,他明明还没有敲门。
手机又连续震动,信息全部来自这位奇怪的新邻居。
门口的智能门铃可以感应到你。
我不在家,如果要看大白,可以首接进去。
温若迟抬头左右看看,也没看到智能门铃在哪里。
别人家里没人就首接进去,他跟新邻居还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
可是大白还在里面叫。
在封沉喻的视角里,温若迟先是探头探脑的出现在了摄像头的范围里,在收到他的信息后又上下左右看看,然后就不动了,仿佛画面定格一样。
想必是在犹豫,应不应该这样进入陌生人的家里。
知道他做事慢,封沉喻有耐心等。
他昨晚因为一个事故熬通宵加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忙完,这会儿忙里偷闲看看这只小蜗牛,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平板电脑的画面里,小蜗牛想来想去,显然有些焦急了。
然后就见他拿起手机低头戳戳戳了半天。
等他抬起头来,封沉喻也收到了消息。
姗姗来迟:大白的叫声好像不太对,你能看到它吗?
封沉喻切换了摄像头的界面,客厅摄像头竟然看不到那只小猫崽子。
封沉喻:看不到,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辛苦进去看看它吧。
收到房主的消息,温若迟这才开门进去。
进门先看到两双拖鞋,一灰一橘,并没有放在鞋柜里,而是并排摆在门口,好像为了方便主人回来就能穿上。
温若迟换上那双橘色的,走进了客厅里。
也重新走进了封沉喻的视野。
平板电脑上,小蜗牛慢吞吞的走到了装猫玩具的储物柜附近,然后叉起了腰。
封沉喻勾唇,怪可爱的。
跟着老板忙了一个通宵,现在还在忙着的助理周谨,无意间抬头,就看到老板微弯的嘴角。
周谨:一定是通宵加班产生了幻觉。
叉了会儿腰的温若迟己经把躲在柜子后狂吃到快涨肚的大白拎了出来。
看样子是把放在柜子上的猫粮袋子撞到了柜子后面,洒出来的猫粮几乎都进了大白的肚子。
看它一边干呕一边还要吃,吃的难受了又嗷嗷叫的样子。
温若迟难得露出嫌弃的表情来。
你可真有出息,才两个多月,为了口吃的能爬这么高,还搞出这么多事。
他把大白丢去猫爬架上,驱赶它上下爬一爬消食。
就开始着手收拾柜子前后被大白弄散落的东西。
“放着吧,待会儿阿姨会来收”,房间里突兀的响起封沉喻的声音。
温若迟看向角落里的摄像头,声音应该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我先收起来,要不然大白待会儿还会吃,它太能吃了”。
“养猫的话,这些东西都不能散放了”,他指了指柜子上面零星放着的玩具和猫零食,着手都清理到柜子里码好。
“是我没放好,我以后注意”,封沉喻认错的态度很好。
听到声音的周谨又抬头看了一眼:这幻觉也太严重了。
温若迟没有再说话,整理完东西,又陪大白玩了一会儿,看它消食的差不多肚子不再鼓胀了才离开。
这一下就过去了大半个上午。
原本闲适的遛弯时间变得匆忙。
时间转眼就到了下午。
温若迟提前了将近一小时就到了声乐系的小礼堂。
他没有参加过这种试唱,不清楚流程,也不觉得自己能选上,但早一点来看看也算是一种礼貌。
声乐系的小礼堂己经有些年头,看上去很旧,外墙上应该曾经长满了爬山虎,现在都清理了,但留下了大片的痕迹。
礼堂内部光线也暗。
温若迟寻着墙上贴的潦草手写版指引往表演厅走去。
他来得早,前面试唱的人还没有结束,门口还有两个人等着。
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坐在门口签到台的后面,应该就是工作人员了。
温若迟走过去签到,按要求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专业。
看到他填写的专业时,马尾女生明显的扫过来两眼,目光中透露着狐疑。
然后她问道:“来试唱什么角色?”
什么角色?他一个门外汉能唱什么角色?
“合唱角色或者功能龙套吧”,温若迟老老实实的回答。
一场音乐剧下来,除了主角配角之外,还有许多诸如群众、合唱团之类的小角色,这种小角色经常比主配角的需求量还大,对表演要求比主配角低很多。
声乐专业的牛人们不一定愿意唱这些角色,所以可以向外延展让更多的人来试唱。
温若迟原本是这么猜测的,结果马尾辫的女生对她说:“合唱团和群演我们从系里首接选人就行,不需要安排试唱,来试唱的都是主配角或者特殊功能角色”。
看到他的茫然,马尾女生好心的又问了一句:“谁通知你来的?没有告诉你该怎么做吗?”
总不能说程溯老师只是让我来试试,温若迟选了一个更稳妥的回答:“陆恪声通知我来的”。
他以前只知道陆恪声专业很厉害,并不清楚陆恪声这位大三学长在声乐系的影响力。
当他说出陆恪声的名字时,不光马尾女生,连还在等待的两人都向他看过来。
“先坐着等一会儿吧,现在里面还有两个,这还有两个,第五个才到你,也可以提前开开嗓”,马尾女生安排道。
表演厅门口有一排靠墙的座椅,温若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与另外两人保持了三个座位的距离。
但他刚坐下,另两人就凑了过来。
“你是陆学长安排过来的吗?唱什么角色啊?”
“高音还是低音?”
“陆学长介绍的人,你肯定很厉害吧?”
……
所有的问题都是在探听他的底细,或者他与陆恪声的关系。
温若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太冒失说错了话。
“我跟陆学长不熟,只见过一次面,就是他通知我那次”。
澄清了关系,其他温若迟不愿再多说。
另两人见他实在闷头闷脑,也重新坐了回去。
很快里面的人出来一个,旁边一起等待的人又进去一个。
温若迟在家己经开好了嗓,现在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他有些茫然的刷着手机,翻看着上午拍的照片。
大白吃的肚子滚圆站在猫爬架上,生气的瞪着驱使它爬上爬下的人。
“好凶的猫崽”,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这人穿了一身得体的深色休闲服,身高腿长、很文艺又舒展的气质,跟上次见到感觉很不一样。
温若迟站起来:“陆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