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荣……你的肚子……”一首沉默的朱竹清,也忍不住轻声开口,那双清冷的猫眼里满是震惊和担忧。
“荣荣……”始终沉浸在自己悲伤里的小舞,也被这诡异的气氛惊动,担忧地看了过去。
“什么肚子?”马红俊被吼得一愣,也探着脑袋往那边看,一看之下,嘴巴顿时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我操……荣荣,你……你这肚子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偷吃这么多东西了?不对啊,这牢饭一天就西个馒头,也吃不成这样啊!”
“你给我闭嘴,胖子!”奥斯卡几乎是咆哮着打断了他。他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宁荣荣,那眼神里混杂着心痛、背叛、愤怒和无法置信的疯狂。他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抓着自己牢房的铁栅栏,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宁荣荣,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自从星斗大森林那片雾气出来之后,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整天魂不守舍的,问你什么你都说没事!你现在告诉我,这叫没事吗?!”
宁荣荣咬着嘴唇,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小腹,避开了他那几乎要将自己洞穿的目光。
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心里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她自己也是刚刚才发现,就在这几天,她的小腹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变化,那种感觉让她感到无边的恶心和恐惧。
“你说话啊!”奥斯卡见她沉默,更加疯狂了,他一字一顿地质问道,“在那片粉红色的雾气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该死的雪清河!还有那个跟在他身边的混蛋!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你告诉我!你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他们害的?是不是他们毁了你!”
“奥斯卡!你冷静点!”戴沐白沉声喝道,他看不下去奥斯卡这样逼问一个女孩,“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荣荣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我怎么冷静?!”奥斯卡猛地转头,冲着戴沐白吼道,“戴老大,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眼睁睁看着她变成这样,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连她到底遭遇了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我们史莱克七怪的一员,是我的同伴!我连帮她讨个公道的对象都不知道是谁!”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充满了无能为力的绝望。
他转回头,目光再次落在宁荣荣的小腹上,声音颤抖着,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荣荣……你告诉我,你的小腹……是不是因为他们……你是不是……”
他的情绪彻底崩溃,嘶吼道:“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只狐狸走之前是怎么说的!她说你几天就能……几天就能……你是不是……怀了那个混蛋的孽种?!”
“你给我闭嘴!”
一声清脆的、带着无边怒火的呵斥,如同冰锥狠狠扎进奥斯卡的心里。
宁荣荣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有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和滔天的屈辱。
她死死地瞪着奥斯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奥斯卡,我警告你,收起你那套可笑的猜测和质问!我宁荣荣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她身为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何曾受过这等当众的羞辱和逼问?
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奥斯卡被她吼得一愣,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心痛得无以复加,喃喃道:“我……我只是关心你……”
“我不需要!”宁荣荣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她因为怀孕而莫名烦躁的情绪此刻彻底爆发了,“我只是生病了,吃坏了东西,有些反胃而己!还有,我最近心情很烦躁,不想跟你说话,你别再来烦我!”
“荣荣……”戴沐白沉声开口,试图缓解这几乎要爆炸的气氛,“小奥也是关心则乱,你别往心里去。大家现在都被困在这里,应该互相扶持,而不是互相指责。”
宁荣荣扭过头,靠着冰冷的石墙,将自己缩进阴影里,不再看任何人。
就在这时,甬道深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片刻后,那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带着两名护卫再次出现。
他手里提着一个粗陋的篮子,走到众人牢房前,将几个干硬的馒头从栅栏缝隙里丢了进去,像是喂狗一般。
“都给我安分点,”他冷冷地扫过每一个牢房,目光在那个将脸埋在阴影里的宁荣荣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了墙角龇牙咧嘴的马红俊身上,语气里满是警告,“再敢大吼大叫,连这点吃的都没有了,都给我记清楚了。”
马红俊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狠狠瞪了那中年男人一眼,却终究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