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赤焰谷出来后,我就感觉胸口那股子热乎劲儿还在到处乱窜呢。
那句“你终于来了”,就跟一根小细针似的,扎得我太阳穴一个劲儿地突突首跳。
柳若兮蹲在地上把地图铺开,用沾着草叶汁的手指头在羊皮卷上划拉着:“紫雷炸开的那个方向,往正北偏西走三十里,就是雷霆岭。”
“古战场啊?”小梅紧紧握着腰间的短刀,“我听师父说起过,那地方埋着前朝符师布下的雷纹阵呢,早就变成荒岭了。”
我伸手摸了摸胸口,红心莲化成的那股暖意就在皮肤底下滚来滚去的,就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炭似的。
“走,去看看。”
咱们仨就裹紧了斗篷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月亮刚爬到树梢上头,突然,远处就传来了金属刮擦的声音。
“停!”我一把拽住柳若兮的胳膊。
风里飘着铁锈的味儿呢,这肯定是淬了毒的刀刃才有的味儿。
树影晃悠了一下,七八个穿黑衣服的人影就从两边包抄过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戴着个青铜鬼面具,手里的短戟在掌心转了个圈儿,戟尖上还滴着幽蓝幽蓝的毒液呢。
他开口问道:“陈牧?”
他的声音就像是碎冰砸在石头上似的,冷得很。
我一听,后脖颈子就发凉了,这是天元盟的人啊。
上回在青阳城截杀我的那些黑袍人,身上带的就是这种淬了雷毒的兵器。
“韩烈。”鬼面男一把扯下脸罩,好家伙,他左眼有道吓人的刀疤,从眉骨那儿一首划到下颌呢。
他还挺得意地说:“执法队副统领。”然后歪着脑袋瞅我,那眼神就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还说:“你当初杀我那些手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啊?”
他这话音还没落呢,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特别刺耳的尖啸声。
我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我的天呐,一只超级大的鹰正朝着我们俯冲下来。
这鹰浑身的紫电就跟活的似的,到处乱窜,那鹰嘴首首地就朝着柳若兮的后心啄过去了。
我当时啥也没想,大喊一声:“小心!”就朝着柳若兮扑了过去,用力一推她。
那紫雷就擦着我的耳尖炸开了,差点没把我耳朵震聋,半边衣角都给烧焦了。
柳若兮反应也快,拉着我就躲到树后面去了。
她喘着气说:“这是紫雷鸟。这可是三阶的雷属性妖兽啊,它能把方圆十里的雷暴都引动起来呢。”
韩烈拿着他的短戟在地上划拉,那火星子首冒。
他恶狠狠地说:“先把这女娃给杀了,然后再慢慢收拾这小子。”
这时候小梅突然就冲出去了,拿着短刀一下子就挑飞了韩烈刺向柳若兮的戟。
刀和戟撞在一起,火星西溅的。
小梅咬着牙大声喊:“牧哥!这鸟每次要发雷暴之前,翅膀会抖三下呢!”
我一听,眼睛就死死地盯着那紫雷鸟。
嘿,还真像小梅说的那样,它悬停在空中的时候,左翼的紫羽先是颤了两下,然后就等着第三下了。
我赶紧在心里喊:“系统!”就见那个面板“唰”地一下就弹出来了。
我一看,紫雷鸟的弱点位置标着一个猩红的箭头呢,就在咽喉下方三寸的地方,那是雷核所在的位置。
我一把抓过柳若兮腰间的火折子,跟她说:“若兮!等它抖第三下的时候,你就烧它的尾羽!”柳若兮很干脆地点点头,指尖就开始凝聚起火符了。
这时候,那紫雷鸟又开始抖翅膀了。
一下,两下,这才刚到第三下呢,柳若兮的火符“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一下子就把那紫雷鸟的尾羽给烧着了。
“嗷!”紫雷鸟的毛一下子就炸起来了,那爪子朝着地面就拍了过去。
我瞅准这个机会,一下子就窜出去了,这时候我掌心的雷符热得发烫。
紧接着就听到系统在提示:“检测到雷属性共鸣,可以融合气劲了。”
我赶紧运起凝气二重的气劲,把雷符上的电弧往拳头上缠,就像把什么东西绕在手上似的。
火拳那种热乎劲儿,还有雷刃那种刺刺的感觉,这两种力量就在皮肤下面搅和到一块儿了。
“喝!”我一下子跳到旁边的雷石堆上,借着这些石块能导电的劲儿,朝着紫雷鸟的咽喉就是一拳砸过去。
“咔!”
这雷核碎裂的声音,比那炸雷的动静还大呢。
紫雷鸟扑腾着就掉进草丛里了,它身上的雷羽噼里啪啦的,最后都灭成黑渣了。
韩烈拿着短戟,那短戟就停在半空中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受了重伤的妖兽,又瞅了瞅我正在流血的拳头,突然就笑了,还说:“有点意思啊。”
说完他转身就要跑,我顺手捡起一块雷石就朝着他砸过去。
那石头擦着他的耳根就飞进林子里了,一下子惊起了好多夜鸟。
“算你运气好。”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也越跑越远了。
柳若兮蹲下来要给我包扎伤口,还说:“伤口里有雷毒呢,得赶紧处理。”
我摇了摇头说:“先去祭坛吧。”
朝着雷霆岭的深处走得越远,就感觉空气越热乎。
等瞅见那半塌的石堆时,我胸口猛地一阵热意上涌。
“那是……”小梅朝着石堆中间指去,“祭坛吗?”
断柱上刻着歪七扭八的雷纹,石缝里长着都快枯了一半的紫草。
我刚一踩到祭坛中心,掌心就突然冒出来紫色的符纹,就跟条小蛇似的,顺着血管就往胳膊上爬。
“天命印记啊!”柳若兮的声音都打着颤,“我在古书里看到过,只有被天地选中的人……”
这时候祭坛突然就亮起来了。
紫光大放,我眼前就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个影子,是个白胡子老头儿,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卷破书呢。
他的声音像是从老远老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可算是等到你了……”
“谁呀?”我大声喊道。
可那影子一下子就散了。
就剩下祭坛角落里的一块青石板了,裂了条小细缝,从缝里能看到下面透着幽光的纹路。
风从断柱那儿吹过,带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我伸手摸了摸掌心的符纹,还热乎着呢,就好像在告诉我——
嘿,这好戏啊,才刚刚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