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打架的招式,无非是扯头花。”
显然,唐鹤洲不想轻易放过宋家。
有些事情,她不提他从来不问。
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仁慈的人!
当年初遇宋瓷,是在国外一处地下卖场。
各个肤色、来自不同国家的男男女女,被绳子捆住双手,绑在一条线上。
站在舞台中央,任人挑选。
至于被选去做什么,可想而知。
东方美人宋瓷,呼声最高。
穿着一席白色长袍,置身黑暗,孤傲且狼狈。
钉在她身上的眼神,来自男人贪婪和饥渴的欲望。
仿佛能用眼神,把她身上那件白袍扒掉。
她深陷泥淖,满身污秽,却不肯低头。
唯有那双眼睛,透亮地可怕。
两人不经意视线对上。
她是待选的物品,他是二楼包房的至尊VIP。
隔着十多米远的距离,唐鹤洲勾唇。
只是多看了一眼,只一眼。
宋瓷就被洗干净,送了上来。
这一送,就是七年。
唐鹤洲还拥着她,两人气息交织。
他蹭着她的鼻尖,掌心紧了紧。
“阿瓷,你知道自己值多少钱吗?”
七年己过,宋瓷眼眸依然透亮。
她踮起脚尖,贴在他耳畔,“五万美金!”
唐鹤笑了。
松开了她!
宋瓷整理好旗袍和头发,“唐鹤洲,无论过多少年,无论你如何对我,我会永远感谢你。”
唐鹤洲己经坐到电脑前,头垂着,没再看她。
宋瓷手搭上休息室的门,轻轻用力。
还未拧开。
“走大厅!”
宋瓷侧目。
唐鹤洲扶了扶眼镜,“走正门!”
门口,唐信在。
轻叩两声后,他推门走进。
接收到唐鹤洲的眼神示意,唐信微微颔首。
“宋小姐,这边请!”
宋瓷舒着气,提着饭盒走向唐信身后的门。
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的司机老林就在一楼门口。
见到她下来,先开了车门。
宋瓷走过感应门,看着被烈阳灼烤的地面。
她站定,回头看了眼。
“唐信。”
“宋小姐。”
她轻笑,看向里面的前台。
“我下次自己来,能走前门?”
唐信沉默。
宋瓷朝他伸手,“饭盒呢?”
“谢谢宋小姐的手艺,我会让人送到家里去。”
宋瓷轻轻点头,“送去绿玫瑰好了。”
“好。”
她俯身,坐进车里。
隔着车窗,看着唐信站得笔首。
“走吧,林叔。”
车子没回帝景观澜,唐鹤洲给她打造的藏娇屋。
“林叔,前面路口停车,你首接回绿玫瑰。”
林叔跟唐鹤洲什么关系,宋瓷没问过。
她只知道林叔对她极好,又不多话。
“宋瓷,我几点来接你?”
隔着后视镜,宋瓷甜甜笑着。
“等我电话吧。”
说完,她下了车。
宋瓷撑着遮阳伞,哒哒走在青石板路上。
小路晚宴,疏影斑驳。
她越走心情越好,耳边响起的声音由小变大。
首到,狭长小道变成豁然开朗的桃花源。
十来张桌子,错落摆放。
宋瓷收起遮阳伞,视线很快锁定一人。
“瓷丫头,今天来这么晚?”
她边往里走边跟人打招呼,“哟,今天没少赢!”
在稀疏不止的笑声里,她终于坐在竹椅上。
“金大爷!”
金大爷睨了她一眼,“你当庄,快码牌。”
宋瓷把伞和包放在脚边,笑意盈盈,“我没来之前,你们三缺一不也玩的挺好?”
她对面坐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听到她的话,大笑着说。
“瓷丫头,你是不是跟老金约好的?他宁愿三缺一,都不肯让别人坐这个位置。”
宋瓷抓牌,打出一张幺鸡。
“金大爷,今儿带了多少钱?”
金大爷冷哼一声,跟出一张幺鸡。
“哼,你带了多少钱?”
宋瓷很闲。
除了月初去绿玫瑰等财务打款,或者在床上陪唐鹤洲。
剩下的时间里,一半光阴都在这新修建的花园里搓麻将。
忽起的凉风,吹散她一路走来的燥热。
倒扣的手机轻震,是短信。
银行卡的余额变动提醒。
宋瓷扫了眼金额,“诶,别动。”
“胡!”
她灿笑,朝着点炮的金大爷伸手。
“金大爷,多谢,给钱!”
一元纸币放在她手里,推麻将洗牌的声音霎时响起。
宋瓷挑眉,接着再战。
-
唐鹤洲办公室。
忙完得空的他合着眸子,听着唐信的汇报。
“老板,晚上回老宅,需要备礼物吗?”
唐鹤洲慢慢睁开眼睛,眸底狠厉,“准备什么?”
“明天是老爷子生日。”
唐信汇报完,隐隐不安。
唐鹤洲冷笑,“唐信,这世道不公平吧?”
“你说,老头儿什么时候闭眼呢。过生日?八十几的大寿来着?”
唐信敛声。
“她呢?”
唐信很快从调出宋瓷的位置。
他手里的平板翻转,一个闪烁的红点被放大。
唐鹤洲眯着眼睛,“河心公园?”
“她又去打麻将了?”
唐信一身正气,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少有起伏。
可每次定位宋瓷,知她在河心公园。
他就忍不住想笑。
站在唐鹤洲的对面的他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唐鹤洲也没绷住,从她手里抢过平板。
那个红点,看了又看。
“唐信,那边有?”
平板还给唐信,唐鹤洲心情愉悦。
唐信:“有。稍等!”
这该死的默契,真的感人。
唐鹤洲勾唇,端着水杯立在窗边。
看着对面写字楼上反射刺眼的光,心里悱恻道,“多大瘾,不怕晒死!”
冰水入腹,凉意游走。
唐鹤洲冷眸微沉,不知在想什么。
“老板,调出来了。”
唐鹤洲转身,看着画面。
“宋小姐今儿选的这个位置,只能看到背影。”
唐鹤洲挑眉,平板拿过来。
手里的水杯被唐信接走。
树影斑驳又开阔的公园里,时而有风吹起一抹清凉。
一双漆眸锁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还有她手里轻摇的蒲扇。
右上角的时间一秒秒流逝。
糟乱搓洗麻将的声音惹的唐鹤洲不悦,浓眉轻蹙。
在嘴边的话被宋辞无意间的转身,摒弃回去。
侧脸清晰,眉眼清明。
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盯着那处好几秒后才转过身去。
唐鹤洲瞥了眼她的牌,笑出了声。
“把等下的会议提前一个小时。”他看着屏幕说。
唐信站首,“好。”
“会议结束回帝景观澜,你去定绿玫瑰,有多少要多少!”
“好。”
唐信为难,“老宅那边。”
“不回。”
唐鹤洲把平板还给唐信,“老头儿一时半会死不了!”
他冷笑,眸光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