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往下想,只是无意识地着颈间的锁魂坠。玉坠冰凉依旧,但偶尔会传来一丝微弱的脉动,像是远方某人的心跳。
"休息一会吧。"墨临渊突然道,"前面有座荒庙,我们天亮再赶路。"
剑身缓缓下降,落在一处山腰的平台上。残破的庙宇半掩在树影中,门楣上的匾额早己腐朽,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个"慈"字。
墨临渊收了剑,警惕地扫视西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示意我跟上。庙内比想象中干净,似乎不久前还有人停留过——角落里堆着烧尽的篝火,墙边铺着干燥的茅草。
"你在这等着。"墨临渊点亮一盏风灯,"我去找些柴火。"
我点点头,等他身影消失在门外,才长舒一口气,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御剑飞行消耗的不只是灵力,还有精神。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模糊。朦胧中,似乎听到锁魂坠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师尊......"
谁?!
我猛地睁眼,庙内空无一人。风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摇曳的阴影,门外是呼啸的山风。刚才的声音是幻觉吗?
正疑惑间,颈间的锁魂坠突然剧烈发烫!与此同时,庙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墨临渊的声音!
"临渊!"
我顾不得多想,抓起风灯冲出门外。密林中一片漆黑,只有风灯照出的一小圈光晕指引着方向。锁魂坠越来越烫,几乎要灼伤皮肤,但我顾不上这些,只是拼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临渊!你在哪?"
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某种诡异的、像是液体滴落的"滴答"声。
转过一棵参天古树,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血液凝固——
墨临渊背靠树干坐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支漆黑的箭矢,鲜血己经浸透了前襟。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唇边挂着血丝,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而在他对面三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白衣如雪,玉冠束发,温润如玉的面容上带着熟悉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萧澈。
活生生的萧澈。
"师尊。"他向我伸出手,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我来接你了。"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这不可能......萧澈明明应该在北境,应该奄奄一息,应该......不该是这样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别过去!"墨临渊厉声喝道,试图起身却牵动了伤口,又是一口鲜血涌出,"他不是萧澈!"
"临渊!"我冲到他身边,手忙脚乱地想要止血,却发现箭矢上缠绕着诡异的黑气,伤口根本无法愈合。
"师尊还是这么关心七师弟啊。"萧澈——或者说这个长得像萧澈的人——轻叹一声,"那我呢?三年不见,师尊可有想过我?"
他的声音、神态、甚至小动作都和萧澈一模一样,但眼神不对。真正的萧澈眼中永远含着温柔的光,而这个人......眼底只有一片冰冷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