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最后一缕阳光隐没在山脊之后。
我站在院中的银杏树下，看着墨临渊在西周布下隐匿阵法。他动作娴熟，指尖流转的灵力勾勒出繁复的纹路，每一笔都精准得如同丈量过千百次。
"好了。"他收手，转身看我，"阵法能维持三日，足够我们甩开追兵。"
我点点头，紧了紧肩上的包袱。里面除了《九转噬心诀》和楚昭给的解药，就只有几件换洗衣物。轻装上阵，才能走得更远。
"北境有多远？"
"御剑三日。"墨临渊从袖中取出一柄通体漆黑的小剑，剑身不过三寸，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不过我们不走寻常路。"
他咬破指尖，在剑身上画下一道血符。黑剑顿时暴涨至七尺有余，悬浮在离地半尺处，发出低沉的嗡鸣。
"上来。"他率先踏上剑身，向我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瞬。御剑飞行需要极高的信任——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托给持剑人。前世我教过九个徒弟御剑，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站在他们的剑上。
"师尊不信我？"墨临渊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那你自己来掌控？"
他作势要让出剑首位置，我连忙摇头。以我现在的修为，御剑飞行无异于自杀。
"我信你。"我轻声道，握住他的手踏上剑身。
掌心相触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电流般的触感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墨临渊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却意外地令人安心。
"抓紧。"他低声提醒，随即剑身一震，骤然升空！
"啊！"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腰。耳边风声呼啸，地面迅速变小，院落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冷风如刀，刮得脸颊生疼，我不得不把脸埋在他后背，躲避这刺骨的寒意。
墨临渊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他单手掐诀，一道半透明的灵力屏障在周围成形，挡住了大部分风压。
"好些了？"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却没有松开环住他腰的手。
夜色渐深，脚下山川河流化作模糊的暗影。墨临渊御剑的速度极快，却异常平稳，仿佛与剑融为一体。偶尔经过城镇，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明珠。
"我们往哪走？"风声稍歇，我开口问道。
"先向西。"墨临渊的声音顺着脊背传来，带着轻微的震动，"过幽冥峡谷，绕开沈烬的势力范围。"
幽冥峡谷......那是修真界与魔域的交界处，常年阴气缭绕，凶兽横行。寻常修士宁可绕远路也不愿靠近，但对我们来说，或许反而是最安全的路线。
"萧澈......"我犹豫了一下，"他真的在北境？"
墨临渊的背肌明显绷紧了："锁魂玉最后一次强烈波动就是从北境传来的。"
"你知道具置吗？"
"冰雪长城附近。"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当年沈烬派他去镇压魔潮，之后就再没回来。"
冰雪长城......那是北境最危险的地带，常年被暴风雪笼罩，连修士都难以生存。萧澈若真在那里待了三年，恐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