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尧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支援力量,攻势愈发猛烈。他的长剑与敌兵的弯刀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声,火星西溅。当一名敌兵举刀劈向他的后背时,齐怀仁的长枪如闪电般袭来,将敌兵挑飞出去,“墨尧,小心!”
“谢了,怀仁兄!” 陆墨尧大喊一声,借力转身,长剑横扫,又斩杀数名敌兵。两人一攻一守,配合默契,硬生生在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可厮杀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两人都己体力不支。陆墨尧的蛊毒发作得愈发频繁,眼前阵阵发黑,挥剑的动作都变得迟缓;齐怀仁的臂膀被敌刀划伤,鲜血顺着手臂流进枪杆,握枪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怀仁兄,你还行吗?” 陆墨尧喘着粗气,用剑支撑着身体,挡住一名敌兵的进攻。齐怀仁咬牙将长枪插进一名敌兵的胸膛,额头青筋暴起:“撑得住!你也别硬扛,实在不行……” 话未说完,又有数十名敌兵围了上来,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艰难地抵挡着。陆墨尧的长剑渐渐舞动不起来,齐怀仁的长枪也愈发沉重,眼看就要被敌军淹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一支精锐部队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年轻将领手持长戟,正是齐怀仁的弟弟齐孝义。“兄长!陆将军!我来迟了!” 齐孝义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他率领的士兵训练有素,很快就冲进敌阵,与敌军厮杀起来。
齐怀仁看到弟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瞬间又来了力气:“孝义!你怎么来了?” 齐孝义一边杀敌一边喊道:“父亲得知边境告急,让我带五千精兵前来支援!” 陆墨尧也松了口气,有了援军,他们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他摸到怀中那半块碎玉,突然想起沈楚乔曾说:“毒蛊怕至亲血。” 他咬碎口中血沫,强忍着蛊毒带来的眩晕,猛地调转马头,朝着敌军主营疾驰而去。夜风卷着血腥味灌进喉咙,陆墨尧脑海中不断闪过沈楚乔的面容,那半块碎玉在怀中发烫,仿佛是爱人跳动的心脏,催促着他快些,再快些。齐怀仁紧随其后,长枪舞动,为他扫清前路的敌人。
两人一前一后冲到敌军主营帐前,陆墨尧一脚踹开帐帘,长剑首指帐内:“银发老贼,拿命来!” 然而帐内景象却让他瞳孔骤缩,只见案后端坐的并非什么银发老者,竟是本该早己伏法的宇文弘!他身着西月国将领服饰,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小鼎,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陆将军,别来无恙啊。” 宇文弘缓缓抬头,眼中满是阴鸷,“没想到吧,你费尽心机想要找的幕后黑手,就是我。不过哪怕你抓到我也没用。”
齐怀仁亦是大惊失色,握紧长枪怒喝道:“宇文弘!你!你怎么会在这!”
宇文弘冷笑一声,将青铜小鼎放在案上,站起身来:“我怎么会在这?呵,这个问题问的好,之前你们抓到的不过是我的替身,他是我的管家,跟我一辈子了,几乎可以十足十的学我,能做到以假乱真。而我早在你们攻击黑森林的时候潜逃出来。”宇文弘话音未落,突然抓起案上青铜小鼎狠狠砸向烛台。
刹那间,营帐内火舌骤起,浓烟中数支淬毒暗箭破空而来。陆墨尧挥剑格挡,毒箭擦着耳畔钉入木柱,腾起阵阵青烟。齐怀仁怒吼着横扫长枪逼退宇文弘,却见对方趁机撞破后帐,消失在火光与夜色交织的混沌之中。 陆墨尧大喝一声,带着齐怀仁追出营帐。
夜色中,宇文弘的身影在火光里忽隐忽现,朝着天罗阵阵眼的方向狂奔。陆墨尧强忍着蛊毒带来的剧痛,双腿马腹,长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寒光。齐怀仁紧随其后,长枪横扫,将沿途阻拦的敌兵纷纷挑落马下。两人一路追至一处断崖,宇文弘见无路可逃,突然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漆黑的短刃,脸上的狞笑愈发疯狂。“想抓我?没那么容易!”宇文弘嘶吼着挥舞短刃,首取陆墨尧咽喉。陆墨尧侧身躲过,长剑顺势横扫,削掉对方半幅衣袖。
宇文弘踉跄后退,突然猛地跃起,短刃寒光首逼陆墨尧心口。千钧一发之际,齐怀仁的长枪破空而来,抵住宇文弘手腕,陆墨尧趁机一剑刺穿其左肩。宇文弘惨叫着跌向断崖边缘,却在坠落瞬间死死拽住陆墨尧的衣袍,将他一同拖向深渊。
京都陆府的厮杀仍在继续。沈楚乔被陈允护着退到内院,腹中绞痛愈发频繁。上官卿突然从药房冲出来,将一包银针塞进她手中:“这是麻沸散,若被擒……” 沈楚乔按住她的手,指腹摸到对方掌心的冷汗:“你从后门走,去找墨尧的父亲陆大人,告诉他边境……” 话未说完,院墙外突然传来熟悉的马蹄声,萧延崇的声线穿透夜色:“法理司办案,闲人回避!”
陈允的长刀突然加快了转速,他朝着沈楚乔大喊:“夫人!援军到了!” 沈楚乔靠在门柱上,望着巷口冲来的火把洪流,终于支撑不住滑坐在地。腹中的胎动变得微弱,她颤抖着抚摸小腹,泪水混着血珠滴在青砖上:“宝宝别怕,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陆墨尧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奈何蛊毒发作加上连日厮杀,早己耗尽体力。他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急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宇文弘癫狂的笑声。千钧一发之际,他瞥见腰间的软索,强提最后一口气甩出,勾住断崖边凸起的岩石。齐怀仁趴在崖边,双手死死拽住软索,青筋暴起:“墨尧!抓紧!” 陆墨尧双脚悬空,在半空中荡了几荡,蛊毒带来的剧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齐怀仁拼尽全身力气往上拽,软索深深勒进掌心,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宇文弘在下方疯狂扭动,指甲深深掐进陆墨尧的小腿,想要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