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怎么是个行军的营帐呢?通俗一点讲,这里就是个军用卧室……
只见营帐里摆着各种书简卷宗、行军用的沙盘,角落里还矗立着一套精美的盔甲似有千斤重,旁边傍着一支红缨长枪,枪身修长笔直,通体乌黑发亮,枪尖锋利如芒,闪着瘆人的寒光。
看来这营帐的主人身份不低啊,这样没头没脑地闯入军营,若是被发现,不丢性命都得扒一层皮,想想就等同于在现实世界里,突然有个来路不明的人进入的军事管控区高级将领的房间,就知道这罪名可以多么大了。
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开溜!
安如愿来到营帐的门口探了一下,营地外面层层重兵把守,巡逻得紧密,这要逃出去,非常有难度。安如愿只好瞄准了有一个落单的小兵,把他敲晕后,换上他的衣裳,当作是兵营里的一员。这下可方便多了。
穿上军装的安如愿,混在了某排巡逻兵里。走了一段,正想开溜,就被一个眼尖的管事叫住了。
“哎那个矮子,去哪呢?就说你呢矮子!紧跟着点,别耽误!”
矮子?!你才矮子呢!
安如愿很不情愿地回到队伍,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哎?不对,这不像是巡逻啊,这像是要去哪呀。
安如愿戳了戳前面的高个儿,压着嗓音问:“兄弟,我刚才走神了没听清,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呀?”
“运粮呀……”前面的高个儿转过身来,低头看向安如愿,然后脸色都变了:“你……你……?”
糟了!莫不是认出我脸生了?
“我我我,我新来的……”安如愿慌忙低着头。
高个儿似乎信了,没再挑刺,转过身去,愣是过了一会儿,才转过来说:“那你紧跟着我,别走丢了,不然会被骂。”
“好的好的。”安如愿暗暗松了口气。眼下只能是跟着队伍,再找机会开溜吧。
一路离开了军营,来到了粮仓,这大半夜的多多少少来了好几排的人。管事的将领就在那吆喝:“这些都是凉城运过来的米,用来解虞城百姓之困的,大家搬的时候卖力点,将军说了,咱们这是在为虞城百姓造福!”
“是!为民谋福!”大伙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
他口中的将军,该不会是祁渊吧?这些都是陈兵虞城的肃国军?她刚刚去的营帐是祁渊地盘?
幸好走得快!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哪地不该去哪地!好你个闪送!
“哎矮个儿!干活呀!”那个管事又指着安如愿呵斥。
安如愿立马哈着腰子点头说“是”,然后就被那高个儿带着走了。
“这边,跟我来。”高个儿拉了拉安如愿,领着她来到粮车旁。
他掂了掂大米,小声地说:“你可以么?”
安如愿皱了皱眉,本想着说尽量吧,一袋米就砸在自已的肩膀上。
可……没想象中那么重?
安如愿正疑惑,然后看见那个高个儿给自已托着一半。
“走啊。”高个儿催促道。
安如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啊兄弟。”
“客气了,我叫袁安,兄弟你怎么称呼?”
呃,一面之缘就要自报家门吗?好吧,毕竟人家帮助了自已几次。
“安如愿。”安如愿如实地说,可一说出来,就自觉不妥了。这名字一听,就很女性化,容易让人误会啊!她连忙搭一句,粗着桑因素说:“俺们老家就爱给男儿取娘们一点的名字。”
果然一说完,就听到对方忍不住的低笑。
“怎、怎么了?”安如愿一边强装淡定,一边命令死脑子快点转,快点再想想怎么解释名字像个娘们一样。
“没什么……就觉得咱俩挺有缘分的。”
“?”
“你看啊,我叫袁安,你叫安如愿。”
“???”
那个名叫袁安的高个儿继续解释说:“我的名字,不就是你名字的第三和第一个字吗?”
袁安……安如愿……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但也不多,你这货硬要强说是缘分的话,是就是吧。安如愿不想抬杠,便配合着呵呵笑道:“是哦是哦,是有点像,真是有缘。”
然后两人就不说话了,继续搬运大米。
虽说那个袁安帮忙卸了一半的重量,但来回十几个回合,安如愿便也开始吃不消了。哎,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当了个苦力呢?
“不行了,兄弟,我得歇歇。”安如愿喘着气,蹲在地上。
袁安环顾了一下四周,对安如愿说:“你这样太扎眼了,随我过来。”
于是,袁安把安如愿带到粮仓的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两人就坐在地上歇息了。
袁安将头盔摘下透气,还转过脸来盯着安如愿说:“你也摘一下吧,怪沉的。”
这时,安如愿才看清楚袁安的样子。他的轮廓毅朗分明,却带着丝稚气,一双眸子清澈如镜,没有半分粗犷武夫的样子,生得极为俊俏。
“你怎么盯着我看呀?”袁安问道。
“没、没有……”被抓包的安如愿连忙打马虎眼,随口搪塞:“就看你有点面善。”
“是吗?那你要不要再看清楚一点?”袁安往安如愿的方向凑了凑。
安如愿推了推,尴尬地说:“没没没,是我看错了。”
“那你觉得我像谁呢?”
哎呀,也就随口一句打马虎眼的话,这人怎么还较真起来。
安如愿只好正色地说:“你不像谁!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安如愿眼神坚定地得,比她当年入党宣誓时的眼神还要坚定!
“切……”袁安小声嘟囔一句,不再看她。
这时,粮仓的另一端传来阵阵高呼:
“有人劫粮了!”
“肃国军列阵!”
袁安一听,立马带上头盔飞奔过去,跑了几步却停了下来,转过身叮嘱安如愿:“你就待在这,哪儿也别去。记住!别乱走啊!”
说完,又冲向粮仓的另一边。
肃国军陈兵虞城,居然还有人敢来劫粮?这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此事太过蹊跷了。
安如愿想叫住袁安,可他已经不见了人影。粮仓的那头,已响起兵器相碰的厮杀声,她想过去瞧瞧,但立马就打住了想法。
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她本就是路过而已,不要卷入纷争里面。此时,更是离开军队的最佳时机。
于是,安如愿决定趁乱逃走。
可这时,她突然闻到一股火油味。纳闷地低头一看,发现地上一大滩水正在蔓延,已从粮仓蔓延到自已脚跟。
不对!这不是水!!安如愿弯身一摸,心里一惊:这是火油!
还来不及惊呼,一个火把被扔到火油堆里,“噌”的一下,安如愿四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起了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