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原本因两族和平而繁荣的城池现在已是一片死气沉沉。
沐非语和夏天歌并肩站在容城之外,远远地眺望着容城。
其他人察觉不到,但沐非语两人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容城那边传来的阵阵神力。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夏天歌微愣,她甚至能感受到这神力中的腐朽气息。
“先去看看再说——”沐非语摇了摇头,随后抬脚走向容城。
四方天柱位于天地四方,若是寻常时刻,补充神力只需要去相应的方位,将自身的神力注入天柱即可。
但若是天柱根基受损,必须重复施展当初构建四方天柱的四象阵,重新凝结天柱根基。
容城位于人妖两族交界处,正巧又是四方天柱的交汇点,所以玄武他们把四象阵选在这里也正常。
“你们来了。”就在沐非语两人靠近容城的时候,两道身影忽然出现,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沐非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绷着脸开口,“他们人呢?”
“既然是献祭者,当然在四方阵眼。”白虎盯着眼前的沐非语,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洞穿。
察觉到白虎的眼神,夏天歌不悦地皱了皱眉,往沐非语那边挪了挪,挡住了白虎的视线。
将夏天歌的动作看在眼里,白虎咬了咬牙,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对了,还没祝你们,新、婚、快、乐。”
“多谢。”夏天歌礼貌地点了点头,无视了白虎阴阳怪气的脸色。
玄武看了一眼白虎的背影,随后长叹一声,伸出手,捏着对方的后颈,将人拖回了自已身边。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争风吃醋。”玄武斜了白虎一眼,然后看向沐非语,“走吧,先去看看阵法。”
说着,玄武转过身来,原本的容城忽然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笼罩。
金、红、青、蓝四股力量从容城四角直冲天际,容城大大小小的建筑在这些力量的笼罩中化作飞灰。
见状,沐非语皱了皱眉,刚想开口,玄武就抢先一步开口,“城中生灵已经全部疏散,你不用担心。”
闻言,沐非语心稍定。
而此时,沐非语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从这四股力量中散发出的腐朽气息。
“感受到了吗?”玄武回过头来,看着沐非语,轻声开口。
“嗯,但为什么?”沐非语心中满是疑惑,按理来说,天柱绝对不可能只这么些年就损毁到这种程度。
“你没有发现,这些年来,哪里不一样吗?”
“嗯?”沐非语思忖片刻,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神力!这么多年了,她唯一感觉不对劲的就是神力!
“神力变弱了?”沐非语诧异地看了玄武一眼,“所以,不只是我们的神力变弱了,天柱的神力也变弱了?!”
“对。”玄武点了点头。
“可……”沐非语仍然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神力竟然会变弱?!
“或许是因为,世界不需要我们了吧……”玄武盯着远处的四色光柱,现在世界安定,天界平稳,众天神维持天地秩序游刃有余。
他们这些从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神族,也是到了该被天道淘汰的时候。
以前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古之界会被封,可从现在来看,上古之界被封,应该就是天道给他们的警示吧……
当秩序被建立,一切超脱秩序之上的力量都将迎来最后的结局,要么被削弱,俯首于秩序,要么……被摧毁,永不现世。
“世界不仅不需要我们,世界不需要任何人。”沐非语望着远处的四色光柱,“天道要的只是平衡,可只要世界上还有生灵,就不存在绝对的平衡。”
说完,沐非语神色坚定,缓步朝四色光柱所在的方向走去,“既然如此,不如试一试,天道能接受什么程度的不平衡。”
“阿语——”夏天歌看着沐非语的背影,轻喊一声,随后跟上了她的脚步。
玄武和白虎听到沐非语这话,相视一眼过后,也抬脚跟了上去。
四色光柱中央,沐非语环视一圈周围。陆询在蓝色光柱前,凤宛和洛远在红色光柱前,林初和洢水在青色光柱前,公仪景在金色光柱前。
“水、火、木、金……”沐非语的眼神逐一掠过众人,随后张开手,红色的神力在掌心汇聚。
看着沐非语这动作,白虎伸出手,握住对方手腕,难以置信地瞪着对方,“你要做什么?!”
“既然天道觉得我们影响了世间的平衡,那我们,就更不应该把地界的生灵牵扯进来。”沐非语转头,和白虎对视,眼神毫不退让。
闻言,白虎眯了眯眼,“你要亲自去献祭?”
沐非语没有再回答白虎的问题,挣脱对方的手之后,重新开始结印。
火红的灵力缠上凤宛和洛远,带着两人远离那红色光柱。
不止沐非语,夏天歌也同样结印,将林初和洢水带离了光柱。
玄武手一动,陆询也被拉到了他身前。
“你们……疯了吗?!”白虎望着自已身边的三人,以及自已眼前的凤宛等人,狠狠握紧了自已的拳头。
“既然是天道容不下我们,那我们要做的,是与天争,而不是屈服于天道之下,寻找一群替死鬼。”沐非语看着昏迷的凤宛等人,眼底有过一丝柔色。
“朱雀说得对,就算我们这一次能让他们代替我们献祭,那以后呢?只要我们还有神力,只要我们还游走于天地之间,天道便不会善罢甘休。”玄武转过头,对着白虎淡然开口。
“你们……”白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当初以为天柱出事是因为天界,所以才会提前在地界培养祭品,但当我真正来了地界之后才知道,真正想要除掉我们的……不是天界。”玄武无声轻叹着开口。
“开始吧。”沐非语不打算再多说,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径直往红色光柱而去。
夏天歌看着沐非语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一路上,阿语对她有种莫名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