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的日子对于顾云卿来说,是一种难得的宁静。
院子里的花开得正艳,顾云卿坐在窗前的软椅上,手中捧着一颗新鲜的桃子,轻咬一口,甘甜的汁液在舌尖爆开,她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份难得的清闲之中。
海棠轻步走进房间,“小姐,我打听到了最新的消息。”
顾云卿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说来听听。”
“大理寺已经查明了杀害御史的真凶,竟然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厮。”
顾云卿眉头微微挑起,又咬了一口桃子,咀嚼着这个消息:“哦?还有后续吗?”
“听说那小厮在大理寺的刑讯逼供下,终于忍受不住,死前承认是三皇子的人。”
顾云卿听了心中暗笑,不愧是阴险狡诈的四皇子。四皇子这一招,不过是找个替死鬼,顺便再咬三皇子一口。
终究是三皇子背负了所有。
天牢里,三皇子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这次他终于感到了恐惧。那些罪名,如同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套在他的脖颈上,让他连辩驳的勇气都荡然无存。
忽然,一双靴子映入他的眼帘,三皇子缓缓抬头,只见萧辞站在他的面前。
一双靴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三皇子抬头,是萧辞。
“怎么?你一个首辅也来看孤的笑话?”
萧辞哼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嗯,微臣无甚爱好,就爱看笑话!”
三皇子:“......说吧,你到底干嘛来了?”
萧辞不慌不忙地往地上一坐,“三皇子可想过为何赵御史突然有那些罪证的证据?”
三皇子眉头紧锁,转念一想,惊声道:“是太子?”
萧辞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三皇子越来越聪明了。”
“......”三皇子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萧辞,你别仗着你是父皇面前的红人,就嘴里甩刀子,死于话多,亡于嘴贱。”
萧辞笑着点了点头,“三皇子真是神机妙算,我这不因为参太子,被罚了一年俸禄。”
三皇子冷冷地瞪了萧辞一眼,有点怀疑他在内涵他。
萧辞不卑不亢,语气平静,“殿下为何怒视于我?应该怀恨于太子,我也是受害者,同为受害者,吾等应当团结一心。”
“谁跟你团结?"三皇子气的火冒三丈,“我犯的是死罪,而你不过是被罚俸禄。如何相提并论?团结?团结不了一点好吗?”
萧辞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谁说殿下必须得死了?”
三皇子一怔,“可...我还没准备好!”
萧辞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深意,看来这三皇子的野心不小,真有弑君夺位的心思啊!
“殿下,微臣有一计,或可为殿下解围。”萧辞的声音低沉而稳定,“殿下之罪,虽已定案,然通敌卖国之罪证据不足。殿下可请皇贵妃出面劝导陈将军之兵权为筹码,证明殿下并未通敌卖国,以此换得一线生机。”
萧辞顿了顿,“至于这兵权交给谁?圣上肯定会交给黄少将军,他是圣上一手提拔的人,圣上年迈,日后...黄少将军还可以再拉拢,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三皇子沉思片刻,觉得萧辞的话不无道理。直接反叛他尚未准备充分,这或许是一条出路。
“但是我舅舅不一定会同意上交兵权换我生机。”
萧辞看了他一眼,笑道,“殿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说不定贵妃娘娘能劝的动陈将军呢?”
这个陈将军素来敬爱他这个贵妃姐姐,但...他可是查到贵妃娘娘和陈将军可不是亲生兄妹哦,这中间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还不确定呢。
三皇子再次审视萧辞,问道:“你为何要助我?”
萧辞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说到这就来气,微臣实在气不过太子如此阴险的做局,我虽言辞尖刻,但至少光明磊落。太子表面仁义,实则说人话,不干人事。赵御史如此忠良之臣,却遭此不幸” 萧辞叹气,“实在令人痛心。”
三皇子思索着萧辞的话,他想不出萧辞有何其他图谋,便姑且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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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卿慵懒地躺在精致的躺椅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细嚼着甘甜的果脯,品着海棠精心煮制的果茶,那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回旋。小桃的手法恰到好处,为她轻轻捏着肩,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究竟是哪位高人发明了禁足这一招?简直是个人才!”
顾云卿嘟囔着,“若是太子能将我禁足一生,那该多好?”
她自言自语,海棠却突然向她疯狂使眼色,眼珠几乎要跳出眼眶。
小桃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地问:“海棠,你的眼睛怎么了?”
顾云卿心中一紧,能让海棠如此紧张的,除了太子本人,还能有谁?
这种在背后说人坏话却被正主听到的情节,简直是小说里最狗血的桥段。按照那些剧情,她应该立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开始口是心非地夸赞太子。
但是…...
他是谁呀?他可是太子呀,心眼多得像马蜂窝的太子啊。
索性顾云卿干脆把眼睛一眯,直接闭上了,假装闭目养神,继续。
“你说太子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为何还要娶我呢?太虚伪了。估计是看上我爹丞相府的势力了吧。”
“当了这什么破太子妃,还不如我当相府千金过得舒坦,吃不好喝不好,还不能出去玩。还天天端着各种礼仪,还得被人防备着。唉,还没有钱,花钱都不敢大手大脚的花了。”她继续抱怨着,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已身处的环境。
“这个破太子妃我是一天都不想当了,要不想个什么法子,让太子把我休了。”
太子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她那副他见所未见的样子,吃着,喝着,躺着,晒着,背后骂着他,悠闲的不能再悠闲的模样。
这哪里像是被禁足?
“爱妃怕是要失望了,你这个禁足可能今天就要解了”太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他的话音刚落,顾云卿就像被电击一般跳了起来,那双圆圆的杏仁眼瞪得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结结巴巴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