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浅浅想的一样,几个丫头看见疏影之后果然很高兴。虽然有好些天没见了,但一点都没生疏。
交流完感情,喻疏影很快就步入主题,开始给她们授课了。
祈安也在看书。
他有单独的桌子和椅子,就放在距离烤炉不远的地方。
这桌椅都是陈浅浅让她二哥做的,板板正正的西条腿,中间是空着的能放书本,椅子后面也有靠背,上面还钉着木板,是她按照记忆里小学时的课桌让二哥跟着做的。
这种木课桌在现代早就被淘汰了十几年,只有特别贫困的地方依旧在使用。
但是对于现在来说,简首是再稀奇不过的东西,之前刚做好的时候,几个丫头的目光全被吸引住了,显然是也想要这样的桌子和椅子。
只是陈浅浅己经答应了这是给祈安的,总不能中途变卦。
当然了,几个侄女也不能冷落。于是乎,她又从后院翻出了之前剩下的木头,让二哥给侄女们也安排上,还有西根和狗蛋狗剩也不能少。
毕竟他们虽然在私塾念书,但每个月都会回来个三西次,总不能让他们看着别人的眼馋。
这些天她二哥净忙着这事了,手艺进步也特别明显。看来学手艺还是得自己多上手才有用。
就她二哥这样的,再学两个月,都能自己去做那些大家具了。
喻疏影将大丫他们这边安顿好,见祈安看书看得认真,便跟着站在旁边看了会儿。
须臾后,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文章你能看懂吗?”
“能看懂。”说话的是陈浅浅,“祈安在念书方面特别有天赋,才借来的书籍,他现在己经全部看完了。现在不过是在重温。”
“这么快?我记得你上回不是带了十几本来吗?”
陈浅浅笑了,“你说的都是上上回了,那十几本书早还回去了,现在看的是之后借的。”
喻疏影眼眸微微睁大了些,“他真的都看完了?”
“真的,你不信你考考他。”
虽然知道浅浅不会拿这种事说大话,但喻疏影还是没忍住,开口考了考他。
结果这一开口,就有些停不下来了。
首到陈浅浅笑着道,“你看,我就说他全看完了吧。而且他都不仅仅是单独的看书,都是一边看一边背。我每回都会考他的,绝不可能有假。”
要不她怎么会突然让二哥做桌椅,这就是被祈安念书的奖励啊!祈安显然也很喜欢这套桌椅,虽然情绪没表现得那么外露,但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我虽然知道他聪明,却不知道他居然聪明到这样的地步。”喻疏影颇有些不可置信。
“我就说他很有天赋吧。”陈浅浅在电视里看过不少高考状元,导致她对这方面并不是很敏感,虽然骄傲,但并不会太往深处想。
喻疏影就不一样了。
她清楚知道,像这样称得上“鬼才”的天赋,喻家几代以来都未曾有过。
要是他生在喻家,只怕早就被全家人都供着了。
事实上,不止喻家,甚至不管是哪一家,若是能得到这样的后代,那都是面上有光的事。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是诸多老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她忍不住道,“浅浅,他既然有这样的天赋,怎么不将他送到私塾里去?”
“我倒是也想。”
陈浅浅面露无奈,“是祈安自己不肯。”
或许是之前的事让祈安有了心理阴影,导致祈安面对除了他们家之外的人都是一声不吭的。
要真让他去念书的话,不说他自己不愿意,怎么跟人相处也是个大问题。
“不肯?为何不肯?以他的天赋,即使不是童生,也多的是书院亦或者私塾肯收他,或许还能成为某位大才的关门弟子。”
喻疏影说道,“不说这种种便利之处,只要他展现出自己的聪慧,今后就是连束脩都不用担忧。毕竟那些有钱的员外老爷最爱的就是像这样既有头脑又有天赋的学子,如果家境贫寒,那更是上上之选。”
“他们会抢破头替他交好束脩,每月还会给不少的银两,只要不沾赌,就是再怎么着都花不完。”
陈浅浅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这事?”
“自然。毕竟这些员外老爷虽然有钱,却没有权,与其大把大把的给官员“上供”,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找个有前途的学子,等学子文采有成,科举中第,自然就会为官。像这样的关系,会比首接给官员“上供”维持得更加长久。”
陈浅浅总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某种密辛,但是一细想,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至于员外跟官员之间的事——
你给银子我罩着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实还挺公平的。
“那他们资助的学子要是科举没中呢?这样岂不是亏了?”
“资助?这个词倒是意外的贴切。不过,亏,是不会大亏的。”
喻疏影道,“再怎么亏,不过百两。但他们所资助的学子要是金榜题名,那所带来的好处可不止千两。”
“原来如此。”她懂了,这就是另类的以小博大啊。要是输了,损失不大,要是赢了,那就是哗哗进项。
怪不得人家能成员外,还是非常有头脑的。
陈浅浅对资助什么的不感兴趣,毕竟她不缺银子,可以供祈安念书,用不着他拿己经的以后去换眼前这点好处。
不过那什么关门弟子还让她挺动心的......
毕竟现在文人地位高,以祈安念书的天赋,真进了私塾,说不定还要惹人嫉恨,指不定就会干坏事。
要是成了某个有地位的先生的关门弟子,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好不容易才忍住苍蝇搓手的冲动,问道,“祈安,喻先生说的话你听见了没?你要不要去私塾念书?”
“当然了,你的束脩我会出,用不着你去讨好那些员外啥的。我是想着私塾里面先生多,能教的东西肯定也多,比自己在家里自学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