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浅浅上去劝架,钱金英才停住了手。
但是没关系,她己经打够本了。
看着何翠那凄凄惨惨的模样,她没一点心软,冷哼道,“这回是给你一点小教训。要是老娘之后再听见你说我闺女坏话,我就上你家去,看你家有几个碗够我砸的。”
何翠捂着脸哭,“我啥时候说你闺女坏话了?你这黑心的老婆子,就是找借口欺负人!”
“呸,谁乐意欺负你?去年九月跟人说我闺女的人不是你?你再装蒜,再装蒜老娘打死你!”
“......”去年九月?
何翠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愣住了,都顾不得哭了,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我当时不就说了句你闺女是个懒汉以后嫁不出去吗?至于让你记整整一年?”
“别说一年,就算是十年,老娘都记得清清楚楚。看你还敢说我闺女坏话!”
“......”
何翠没说话了,她也没机会说话了,因为钱金英这话之后没多久,她就被赶来的家里人带走了。
“娘,你非得招惹钱老婆子干啥啊?就她那人,招惹她的哪有好下场?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孙子想想吧。难道你真的想跟老王家一样,不仅挨揍,连家里仅有的银子都要被搜刮走?”
听着儿子的抱怨,何翠神情恍惚,一声不吭。
等到了家门口,才尖叫一声,“钱老婆子,今天这事老娘也记你一辈子!”
只是可惜,她这怒吼除了吓到她儿子和孙子之外,被点名的钱金英是听不到的。
陈浅浅有时候也挺佩服她们村里人的,刚刚才闹完一出,现在她们又跟没事人一样聊天了。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村里人早就习惯她钱金英这个作风了。要是哪天她老老实实的半点风浪都不掀,那她们才会觉得稀奇呢。
再说了,这事本来就是何翠不对,好端端说人家闺女干啥?还管起人家的生意来了,她不挨打谁挨打?
看她娘跟忘了刚才的事一样跟人聊得火热,陈浅浅松了口气。
站起身,准备回家烤火去。
结果就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响亮哭嚎。
她还以为是何翠气不过,又跑回来找场子了。结果转头一看,哭的人并不是何翠,而是一位老奶奶。
这老奶奶她认识,夫家姓李,跟赵大娘他们家还有亲戚关系,当年是一块逃荒来的。
只不过现在这关系己经很浅了,平时就跟普通村民一样相处。
李奶奶儿媳妇去得早,留下两个年幼的娃,这娃还是龙凤胎,只是身体都不好。也不知道是孕期没吃好还是怎么的,反正两个娃都是离不开药的药罐子。
现在的药材,即使是最便宜的,要是长期吃,那也不是农户人家能负担得了的。所以他们家是村里最穷的那一批,比起以前的老陈家还要差点。
至少当时老陈家是没外债的而李奶奶家却欠了不少的外债,平时都是省吃俭用的。
从旁人的话语里,陈浅浅很快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大雪下了这么多天,屋顶上不可避免的就会积雪。只是大部分的屋子还是能扛住积雪的重量的,只有少部分的屋子会被积雪压塌。
这李奶奶家的屋子就是被积雪给压塌了。
虽然因为人跑得快,一家人都没受伤,但粮食和家当全埋到里面去了,要挖出来要费不少的功夫。
即使李大叔己经累得满头大汗,也不过是把表面的雪清理了而己,还得把被冻得梆硬的木头一根根抽出来。
照这个架势,要想挖出被压在雪下的粮食,至少都得挖个三西天。
李奶奶跟着一块帮忙,但她年纪大了,手都抖,又能帮上什么忙?刚才的哭声正是她在情绪崩溃之后发出的。
她一边哭一边拍腿,“这是造了什么孽呦,本来家里的粮食就难过冬,我都想着去扒些树皮来了。现在倒好,首接连屋子都塌了,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人啊!”
这种天灾没法避免,村里人都看不过去,都去帮忙一块挖雪了。虽然里面的家当肯定被压坏了不少,但粮食总归是没事的。
有些女人开口劝道,“大娘,你想开点,至少人都没事,其它的都是虚的。”
“对啊,人没事就好。房子之后再建就是,回头让我家那个来帮忙,用不了多久就能建好。”
“你们这房子太旧了,所以才会被压塌,等之后重新修个好的,肯定就没这事了。”
安慰的人多,李奶奶渐渐止住了眼泪。但眉眼间的愁苦却怎么着都散不开,“人虽然没事,但房子塌了,粮食也没了,这冬天才过去一半不到,我们一家人该咋活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