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江知秋陪着魏虎一块去看望霍婶子,得知曾明朗已经把霍冬接回去了。
曾明朗带着礼物来霍家接人,还向霍叔下跪磕头认错,对天发誓说以后会约束弟弟,再不让冬哥儿受委屈。
霍家人见曾明朗态度诚恳,再加上霍冬又怀孕了,本人的态度也松动了下来,就让霍冬随曾明朗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江知秋对魏虎说:“看来这曾明朗总算是脑子清醒了,冬哥儿又有了身孕,等以后有了孩子,他总不能还这样护着弟弟吧。”
“那可说不准,不是有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嘛,虽然话是糙了点,但意思是对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江知秋横了魏虎一眼:“你就不能盼着点别人好啊。”
“我不是不盼他好,只是和你理性分析下最可能发生的事。哎哟,你捶我干嘛。”
两个月后,树苗按照约定送到了永安镇,魏虎赶紧去镇上接货。
树苗是由专门的车队护送过来的,每棵树苗的根部都包裹了泥土,每五颗一捆,牢牢固定在车上。
魏虎清点了数量,又仔细观察了树苗的状态,满意的点点头,带领着车队往清水村的方向走。
清水村的村民看见魏虎带着车队进村,都很是稀奇,迫不及待开始发问。
“魏猎户,你这是买了啥,咋还要用这么多车拉。”
“是树苗,我准备在荒山上种果树。”
“那荒山上啥都没有,还能种的了果树?”
“我也就是试试看。”
平静多年的清水村,今年刚一开春就有了两个奇闻,一个是魏虎好好的猎户不干,忽然把荒山买了下来,说是要种什么果树;另一个则是郑青山好好的粮食不种,要种什么棉花。
郑青山家。
郑青山兴奋的把玩着手里好不容易买到的棉花种子,吴春花和朱月两人惴惴不安的坐在旁边。
“青山,不种粮食种这什么棉花能行吗,这棉花我们谁也没种过呀,我这心里慌的很。”
“娘,放心吧,我敢买这棉花种子,自然是能种出来的,而且这棉花能让咱家挣大钱。”
“相公,可一亩粮食都不种,咱们来年吃啥呀。”
郑青山眼中浮现出不耐烦,随即又立刻被他按捺下去。
“小月,都有钱了哪还用担心吃什么,到时候拿钱到店里买粮就是了。”
“可哪有庄户人家还去店里买粮的呀,要不还是种一亩地的粮食吧,好歹够家里吃。”
“小月,这个事我已经定了,不要再说让我不高兴的话。”
“知道了相公。”
看着不情不愿的朱月,郑青山又思念起江知秋来。上一辈子,棉花还是江知秋建议他种的,好不容易弄来棉花种子后,江知秋就陪他一起研究如何种植,日日跟他一块下地,后来他们靠着棉花挣到了第一桶金。
果然江知秋才是自已的贤内助,思及此,郑青山想尽快挣大钱的心越发强烈,上次魏虎和江知秋相处时的景象还是刺激到了他,他想江知秋一定是为了生活才不得不对魏虎虚以委蛇的,他一定要让江知秋知道,他郑青山能让他过上更好的日子。
魏虎领着送树苗的车队上了荒山,又多给了些钱让他们帮忙挖好坑,再把树苗栽种进去。确认所有树苗都栽种妥当了,魏虎高高兴兴的把人送到了村口,之后又哼着自已魔改的小曲,背着手往家里走去。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新栽的树苗都能活啊。”
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霍婶子向自已飞奔过来,跑近一看,发现霍婶子眼睛里全是泪花。
“魏小子,你那个能遮风挡雨的驴车借我,我要去把冬哥儿接回来。”
“霍婶子,没问题,您别急,我家那驴认人,我和你一起走。”
说完马上进屋套好车,和江知秋招呼了一声,就牵着驴跟着霍婶子走了,江知秋担忧的目送他们离开。
魏虎赶着驴车,去霍家再接上霍叔及霍老大和霍老二之后,就向着霍冬所在的芦苇村快速前进。
路上,霍家所有人都板着脸,气氛阴沉的厉害,魏虎也不敢多问,闭嘴闷头赶车。
路上赶路赶了快一天,临近黄昏的时候,才终于到了芦苇村。
进村后,霍婶子从车里出来坐到魏虎旁边给他指路,车轮子在芦苇村的小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过往的村人看到陌生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谁家的人啊,好像从来没见过。”
“那不是曾家夫郎的亲娘嘛,之前吃酒席的时候看到过一眼。”
“是那曾家夫郎的娘家人来了,后面还有个车呢,来的肯定不只一个。”
“听说那曾家夫郎娘家兄弟多,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呢,这要是全来了,那曾家小子一顿打肯定是逃不过了。”
“要我说挨打了也是活该,谁叫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之前明明觉得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怎么为了他弟弟疯魔成了这样,当年我家哥儿还想嫁他呢,还好我没答应。”
跟着霍婶子的指引,驴车停在了一座大瓦房前,霍婶子下车敲门,走出来一个不认识的妇人。
“你是谁啊,曾明朗呢?”
“什么曾明朗,不认识,这是我新买的屋子。”
说完,妇人啪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霍婶子这才想起曾明朗已经把屋子卖了,停顿了一下,霍婶子转身去寻路上的村人,向他们询问曾明朗现在住的地方。
驴车再次出发,最后停在了一座无比破旧的屋子前。
屋子倒是不小,只是房顶的瓦片破碎了不少,墙面斑驳不堪,院门上的漆也脱落了很多,一看就很久没人住了。
曾明风正好从房间出来去院子里拿东西,远远看见霍婶子,立马转身脚底抹油溜回房里了,都没和他哥说一声。
曾明朗听到拍门声出来开门,见到霍婶子的瞬间他也慌乱了起来,不过还是强自让自已镇定下来,对霍婶子作了个揖,说:“娘,您怎么过来了。”
回应他的是霍婶子的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