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最后一丝生机
凌峰盯着老头，眼神凝重，心底也在猜测老头到底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毕竟这老头看起来实力也没有强悍到那个地步，宗师之上的存在对于现在所有的武者来说都是个秘密，如果不是凌峰自己接触到了这个层次，恐怕也不会去想宗师上面竟然还有其他的等级，竟然还可以再继续精进。
这老头的实力看起来没有那么强悍，别说什么宗师之上了，他现在剩下的这点实力，估计跟一个刚刚踏入武者境界的新人一模一样，可能还会有点不足。
只是……
老头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说油尽灯枯都是在夸奖他，结果还可以活蹦乱跳地存在，甚至还有余力来布置幻境。
即使有永生树从中作梗，帮助他续上生命力，老头自己本身的生命力也不容小觑，也许在当年他处于巅峰状态的时候，实力真的可以达到连凌峰都没有触及的层次呢？
这个念头在凌峰的脑海当中冒出来的时候，他看那老头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探究。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要是不看的话，我可没有那个心情再给你布置一次。”
老者注意到凌峰的眼神，明显是在想些其他的东西，当即提高了音量，像是警示也像是在单纯的提醒。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说啊，到最后你也别给我说，把你那点儿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可千万别给我说！”
凌峰的耐心终于被老头消耗了个差不多，他也很清楚，如果老头自己不想说的话，无论怎么询问都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那还不如别白费力气。
“呵呵，年轻人就是脾气大，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脾气也不好，但吃过几回亏之后就懂得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老者笑眯眯地摇头说道。
“那你还是不行，这个道理我小时候就懂得了，你吃了亏才懂，那就是活该你吃亏。”
凌峰耸了耸肩，语气里很是罕见地带了点急躁。
主要是他实在无法分辨老头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肚子里有货，如果是前者，凌峰觉得自己的脾气还是太好了，多少得让这老头吃点苦头。
但万一老头真的知道那根本就没有任何记载的宗师之上应该怎么继续向前走呢？
凌峰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强迫着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天空中的打斗之上。
既然之前老头说了让他仔细看看这难得一见的幻境，那他干脆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把一切的来龙去脉都看个清楚。
同时，凌峰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事儿。
老头的身体状况已经孱弱到几乎只靠着永生树渡过来的生命力来维持着自身了，他自己也说过，一旦这个地方被凌峰彻底摧毁，那么等待他的根本就不是可以逃出生天，而是跟着这个空前一起毁灭。
那种连同灵魂在内的彻底的毁灭，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如果一旦老头说的都是真的，等老头消失之后，唯一一个看到过当年这场盛况的，就只剩下凌峰一个了。
此刻，永生树的树根已经交织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直接把整条蛟都笼罩在了其中，密密麻麻的网格每一个也就只有鸡蛋大小。
同时，最为粗壮的根系直接刺穿了蛟的身体，不停地向后拖拽。
蛟只剩下了垂死挣扎的力气，衰弱的咆哮声不断地从它的口中传来，每一声都有震撼天地一样的效果，但也不过就是徒劳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挣脱根系的固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凌峰看到那条蛟本身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在一点点失去色彩，开始大面积的剥落，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皮肤。
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也渐渐地归于死寂。
本来还在半空中悬停不断对抗着永生树力量的巨大蛟身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直接向下坠落。
这一下子，压断了一大片永生树根系织成的网。
但因为本身蛟的体内就有粗壮的根系刺穿，所以即使坠落也没有就这么直直地落在地上，反而被那些根系拉扯成了一个扭曲的形状。
“就这么死了？”
凌峰有点不可置信。
毕竟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蛟都仍旧留有余力。
对于一只能凭借着自身的能力修炼到如今这个距离化真龙就只差一丝的妖兽，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是它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要论求生欲这一方面，妖兽比人类都要强得多。
不拼到最后一刻，它们是根本不可能放弃的，就算是自爆拉着敌人一起死，也不可能就这么窝囊地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
“死了？”
“呵呵。”
“你真的知道死亡代表着什么吗？”
老者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眼底也露出了一丝欣赏之意，不过这并不是对凌峰的，而是对那已经死透了的蛟。
就在这个时候。
凌峰的余光忽然间捕捉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反光。
他下意识地循着感受到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团几乎完全透明，只有边缘勾勒了浅蓝色的一团雾气正在飞快地向着远方飘去。
“这是那蛟的灵魂吗？”
凌峰回头看老头，急迫地问道。
虽然凌峰心底已经大概有了猜测，蛟“死”得那么快，大概也是因为想要留这么一个机会，让自己的灵魂能够趁着永生树没反应过来，或者被巨大的肉身吸引的时候，完整地逃离出去。
毕竟对于一只即将化真龙的蛟来说，肉身有的时候反而是牵绊，即使失去了问题也不大。
灵魂才是它的根本。
只要灵魂是自由的，它就可以在短时间内重新修炼攀到顶峰，说不定还会因为意外摆脱了沉重的肉身而获得其他新的机缘。
“对，灵魂。”
老者这个时候沉重地点了点头。
“它根本就没有逃出去吧。”
凌峰了然，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