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四合院里的人全都被惊动了，纷纷探头出来看热闹。
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俩率先跑到小花园门口，抬着脑袋往里瞧；贾张氏扶着棒梗，吊着脚也凑了过来；
许大茂更是站在门口，幸灾乐祸地说道：“有戏看了，这回李阳可躲不过去了。”
聋老太杵着拐杖走到门口，看到易中海灰头土脸地站着，顿时火冒三丈：“易中海！你干嘛呢？要点肉都要不来，你还算什么大爷！”
易中海被骂得脸上挂不住，赶紧低声说道：“老太太，您别急，这小子油盐不进，我还在跟他说呢。”
聋老太一听，脸色更难看了，直接伸手推开易中海，拄着拐杖往李阳面前一站，开口就是一顿训：
“李阳！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你这么冷血的！
你说说，你在这儿大鱼大肉的，连口肉都舍不得给我这个老婆子吃，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李阳看着聋老太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嘴角的冷笑更深了。
淡淡地说道：“老太太，您这话我可听不懂了。
我买的肉，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哪儿来的规矩非得分给您？
您是咱院里的长辈，可也不能仗着年纪大就随便指使人吧？
再说了，您平时不也是天天骂我？现在闻着味儿想吃了，倒来给我讲规矩了？”
聋老太被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可嘴上依旧不饶人：“李阳！你这叫不敬长辈！
我告诉你，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把我得罪了，院里人都看着呢，以后谁还愿意跟你来往？”
李阳冷冷一笑，目光扫了一圈围观的邻居：“愿意来往的自然会来，不愿意的我也不稀罕。
老太太，您要是想吃肉，自已去买，别在这儿倚老卖老的。
还有易师傅您，”李阳看向一旁的易中海，“您要是真心疼老太太，就别光张嘴了，掏钱买点肉给她吧。”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哄笑起来。
“嘿，李阳这小子是真敢说啊！”
“可不是嘛，聋老太这回怕是没法下台了。”
易中海和聋老太的脸色难看至极，聋老太气得直跺拐杖：“好好好，李阳，你有种！你等着，别以为你这日子能一直这么舒坦！”
李阳冷笑一声，直接关上了木门：“老太太，慢走不送。”
木门一关，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啧啧，这李阳是真硬气，这回聋老太也没讨着好。”
“可不是嘛，这老太太平时欺负人欺惯了，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易中海也够丢人的，大爷当成这样，还不是给老太太当跑腿的。”
屋里，李阳坐回炭火旁，继续悠哉地翻着五花肉。香味再次飘散开来，而门外的四合院众人，依旧在议论纷纷，每个人的眼里都透着羡慕和嫉妒。
……
清晨，四合院的天刚蒙蒙亮，炊烟升起，鸡鸣声此起彼伏。
李阳从小跨院推开木门，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帆布袋，里面装着一叠崭新的钞票和那张难得的自行车票。
“今儿个是个大日子。”李阳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眯了眯眼，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笑容。
走出四合院，邻居们见了李阳，一个个眼神复杂，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满是酸意的。
贾张氏抱着棒梗站在门口，瞧见李阳的背影，冷哼一声：“真是个没良心的玩意儿，天天吃得好！”
李阳听到这些风凉话，却连头都没回，只是淡淡一笑，步伐稳健，直接消失在胡同尽头。
……
半个小时后，李阳走到城里的百货大楼。
门前人来人往，穿着蓝灰色工装的工人，推着小推车的货郎，还有带着孩子来买日用品的家庭主妇，一个个行色匆匆。
百货大楼是这个年代的“高级场所”，五层高的洋楼，外墙贴着老旧的瓷砖，正门上挂着“为人民服务”的红色标语牌。
门口的售货员一个个站得笔直，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眼神冷漠得像是在守着自家祖坟。
李阳刚走进去，一股潮湿的肥皂味扑面而来。
大堂中央是个巨大的木质告示牌，上面贴着几张标语，其中一条最显眼：“不得无故殴打顾客！”
站在告示牌前，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年头售货员的铁饭碗硬气得很，连打顾客都得贴告示提醒一下。
大堂里，人流涌动，柜台分布在两侧，搪瓷缸、煤油炉子、棉布、铁锅……各种商品整齐地摆放在木质货架上，售货员则一个个站在柜台后面，双手抱胸，脸上写满了“爱买不买”的冷漠。
“同志，牛奶粉还有吗？”一个穿着灰布棉袄的妇女小心翼翼地问。
售货员连头都没抬，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没了，早卖光了。”
妇女又问：“那什么时候能有货？”
“问厂里去！”售货员翻着白眼，把一本书往桌上一拍，继续低头看书。
李阳瞥了一眼，摇了摇头，这售货员的态度，比四合院的贾张氏还横。
径直走向二楼的自行车售货台。这里比别的地方更热闹，围着十来个人，个个眼巴巴地盯着柜台后面摆放的几辆自行车。
那些崭新的二八大杠，车身黑亮，车座皮革光滑，链条上还挂着崭新的防护罩，看得人心里直痒痒。
柜台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价目表：“永久牌自行车，198块。”
这价格，让人看了直皱眉头。要知道，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块，买一辆自行车得攒半年不吃不喝。
但即便如此，自行车依旧是稀罕物，是“老三样”之一——三转一响里的一样，象征着身份和地位。
家里要是有辆自行车，走亲戚都能挺直腰杆。
不过，单有钱还不够，必须得有票。
自行车票是这个年代最稀缺的资源之一，一张票能换来不少人情。
柜台后面的售货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蓝色工作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正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抖着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