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汐瑶脑袋昏昏沉沉,身体摇摇晃晃,拖沓着脚步,许久才走到自家门前。
钥匙刚插入锁孔,屋内便传来父亲王志中痛苦的呻吟。
推开门,黄雯雯满脸愁容,脚步匆匆地迎上来。
眼眶泛红,声音里满是担忧。
“瑶瑶,你爸今天痛了一天了,我看着实在难受,要不我们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徐夕瑶抬起头,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无力。
父亲的赌债,己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白天,才好不容易把钱还上了一笔 。
然而,看着母亲焦急的眼神,听着父亲愈发痛苦的呻吟。
徐夕瑶内心一阵揪痛。
可面对此刻的状况,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只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徐汐瑶快速解锁手机屏幕,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电话那头确认信息时,一旁的黄雯雯己经手脚麻利地翻找出王志中可能要用的物品。
没过多久,救护车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车门打开,医护人员配合默契。
一人稳稳抬起王志中的肩膀,另一人迅速托起他的双腿。
几人合力,将王志中平稳抬上担架,又利落地转移到救护车上。
黄雯雯跟在一旁,脸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
待王志中被妥善安置,她才慌忙抬脚,跟着上了车。
徐汐瑶也紧随其后,脚步有些踉跄。
救护车内,仪器规律的滴滴声和警笛声交织。
黄雯雯紧紧挨着担架,心里百感交集。
徐汐瑶坐在角落里,侧脸对着窗外。
窗外,城市的街灯与夜色相互拉扯,光影不断划过她的脸庞。
她目光呆滞,既无法思考,也无力做出任何反应。
抵达医院后,担架车被快速推下。
黄雯雯和徐汐瑶脚步匆匆,鞋跟磕在地面,发出凌乱又急促的声响。
冲进急诊室,护士们一边以极快的语速询问病情,一边利落地挥动手臂,指挥着同事。
“快!把患者送进CT室!”
几双手稳稳抬起担架。
眨眼间,父亲的身影消失在CT室紧闭的门后。
没一会儿,CT室的门缓缓打开。
护士们不敢耽搁,又推着父亲奔赴核磁共振室。
“又要检查啊,我痛得受不了了……”王志中微弱的声音传来。
长长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愈发浓烈。
徐汐瑶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等候检查时,周围患者或痛苦呻吟,或低声啜泣,声声刺痛她的心。
终于,医生握着检查报告,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你父亲脑部有一颗瘤,初步判断是脑瘤,需要进一步化疗确定性质,而且大概率要进行开颅手术。”
徐汐瑶只觉血液瞬间凝固,寒意从脚底首冲脑门。
耳边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缓了好一阵,她才艰难开口。
“那手术费用大概要多少?”
“开颅手术费用比较高,大概需要20万左右。”
医生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得她天旋地转。
白天,替父亲偿还了20万赌债,己经把自己身上的钱都花光了。
如今,又要面对这天20万的手术费,这让她如何承受?
徐汐瑶只觉得胸口被一块巨石堵住,连喘气都困难。
黄雯雯在一旁看着徐夕瑶,眼里满是心疼。
她掏出自己的银行卡,塞到徐汐瑶手里。
“瑶瑶,我这里还有5万,先拿去交医药费吧。”
徐夕瑶接过银行卡,先去办理住院手续。
当晚,黄雯雯坚持留下照顾父亲,轻轻为他掖好被子,柔声说道:“瑶瑶,你快回家照顾妹妹吧,这里有我。”
徐夕瑶一声不吭地走出医院。
然而,王志中毫无征兆地人间蒸发,让潘小霞的心却如坠寒冬。
从那之后,潘小霞像是丢了魂一样。
上班的路上,她脚步虚浮,随着人流前行,目光呆滞,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走进车间,同事们的欢声笑语。
她木然地坐在工位上,常常双眼无神地发呆。
有的时候,潘小霞还心存幻想,觉得王志中可能是临时有事出去了,过几天就会回来
可一天天过去,她的希望逐渐破灭,换来的是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夜晚,潘小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和王志中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
哪个举动让他不开心了,才导致他离开。
甚至,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和价值,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值得被爱,才落得如此下场。
很快,潘小霞和王志中的事就像炸开的爆米花,在工厂里噼里啪啦地传开了。
他们俩的不正当关系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午休铃一响,车间女工们便迅速围作一团。
她们一边用余光瞥着潘小霞的工位,一边压低声音议论。
眼神里透着怜悯,时不时发出几声叹息。
“唉,小霞怎么就这么糊涂。老公不在家,孩子又小,居然做出这种事,以后可怎么在厂里抬头做人哟!”
吸烟区的男工们则交头接耳,言语中充满指责与不屑。
他们吐着烟圈,你一言我一语,脸上带着嘲讽的神情。
“我看她就是耐不住寂寞,家里男人不在,就到处勾三搭西,把工厂当成什么地方了,真是伤风败俗!”
“说不定从一开始就不安分,指不定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呢!”
尽管这些污言秽语像苍蝇一般,在潘小霞耳边嗡嗡乱飞。
可她却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每日机穿梭在车间,目光呆滞,手里的工具常常滑落,却浑然不觉。
回到家,瘫倒在沙发上,年幼的儿子在一旁委屈呼唤“妈妈”。
她却丝毫没有反应,双目失神,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
她深陷痛苦的深渊,被回忆裹挟,无力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