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言沉着脸,到底是忍住没有跟上去。
约摸半炷香的时间,希儿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裹下来了,看包裹的情形,分量不轻。
看来希儿在花楼攒了不少私房钱,只是不知道这些私房钱里,沈熠哲奉献了多少。
希儿在云熙言冷冷的眼神中离开了花楼,谁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花楼的姑娘面面相觑,早知道花楼有今日,她们就该像希儿似的早早离开了。
樾王世子妃云熙言在花楼门前杀了护城司小首领的事情传到宫里,皇上龙颜大怒,把樾王爷和云茗玄两人叫到宫里打骂一通尤不解气,还非要他们两家给那小首领家里一次丰厚的赔偿不可。
樾王爷低着头不说话,云茗玄自然不乐意,在他看来,他女儿杀那个小首领肯定是有原因的。
皇上才不管什么原因不原因的,他只知道,那个被云熙言杀死的首领是三皇子的人,是三皇子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才安插在护城司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接收到花楼消息的时候能那么快把花楼围起来。
皇上最近就觉得诸事不顺,北余的使者还在炎穆,等着找合适的人选联姻,皇上想让三皇子和北余联姻,可北余公主根本就看不上三皇子,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皇上想和太子联姻的想法。
皇上自然不会同意,事情就这么僵持下来。
北余甚至下了最后通牒,三日内北余公主和太子联姻的事情没有着落,他们就要退而求其次,选择其他国家的王子联姻。
炎穆最近几年国力不强,皇上野心勃勃,光想在有生之年干出一番事业,让炎穆再高上一个台阶,好让后世子孙敬仰。
只是没想到,他一连在太子身上栽跟头。
“不想赔偿也行。”皇上斟酌开口,北余公主不想嫁三皇子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皇上再怎么绞尽脑汁也不能改变北余的决定,可他又不想便宜了太子,就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让哲儿娶北余公主为世子妃,至于云熙言,让她做平妻,也不算辱没了将军府。就这么定了。”
皇上说完头也不回走了遵命钻石气的浑身发抖。
樾王爷也是愣了,两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皇上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樾王爷吞了口口水询问。
云茗玄闭上眼睛,皇上越老,越难让他和记忆中的那个皇上重合了。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云茗玄颓丧地走出皇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妻子说女儿的事情。
越王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到府里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谁叫也不开门。
傍晚时,京兆府尹李大人带着官差来王府拿人,说是护城司那死去的首领家属联合护城司把樾王府给告了,告的是樾王世子妃草菅人命。
李大人要拿云熙言去京兆府问话。
云熙言听了衣服都没换,就跟着官差去了京兆府。
李大人一身官服坐在高堂上,不怒自威。
堂下站着护城司几位护卫,云熙言在花楼见过,和那死去的首领待在一起的。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位穿着孝衣衣衫的妇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他们哭哭啼啼的,看到云熙言恨不得冲上去把云熙言吃了,被京兆府的官差拦住了。
京兆府尹李大人给云熙言准备了一把椅子,想让云熙言坐着听审,被云熙言拒绝了。
李大人重新坐下,咳嗽两下进入正题。
他猛拍一下惊堂木,吓得婆媳几人一哆嗦,抱在一起互相壮胆。
“堂下所跪何人?状告何事?”
“回大人,民妇要告樾王府的世子妃,在民妇的丈夫当值期间,无缘无故杀了民妇的丈夫。”
李大人暗道有些难办,毕竟云熙言杀人的事情己经传遍了整个穆京。
“世子妃,您有何话要说?”李大人笑的谄媚。
他也怕樾王府的人来找他啊。
云熙言:“本世子妃的确杀了护城司的人,但是没有杀你的丈夫。”
这话李大人听着就糊涂了,怎么承认了,又好像没有承认。
云熙言看着跪着的婆媳俩:“也难为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找到这么全的说辞。”
“你,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懂。”那妇人见云熙言靠近,吓得往婆婆身后缩,偏那婆婆也是和欺软怕硬的,一听府尹大人都怕这个世子妃,就更没有胆子说话了。
“李大人,本世子妃的确杀了他可他并没有成亲,更遑论什么妻儿了。他甚至连父母都没有了,孤身一人。”
云熙言既然杀了那小首领,哪能不做点准备,任由别人欺负上门来。
那妇人见云熙言不上钩,立马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嚎上了。
“大家都来看一看啊,樾王府的人欺负普通老百姓了。我丈夫不过是听令行事,带着人围了花楼罢了,这樾王府的世子妃想要进花楼占点便宜,我丈夫不愿意,就被世子妃一剑杀死了。大家伙都要给我评评理呀。”
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眼泪鼻涕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门口围观的人听了窃窃私语,这半年多以来,樾王府和将军府的八卦就没有断过。
这两天好不容易消停点了,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花楼的事情上了,没成想这樾王府还非要掺和一下子,还被人给反咬了。
这说出去都没几个相信的。
也不知道这樾王府是倒了什么霉运,什么坏事都能遇上。
云熙言做不到和那夫人一样坐在地上哭丧似的嚎叫,她走到妇人身边,捏着她的下巴,让那妇人被迫抬头看着她。
“你可想好了,你要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来演这么一出戏,那你们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回去告诉你那幕后的主子,我云熙言可不是被人吓大的。”
妇人原本嚣张的气焰,在云熙言说完这句话后偃旗息鼓了,她不说话,那婆子也不敢吭声了。
李大人等了半天不见那家人说话一拍惊堂木,退堂了。
云熙言不过是出来溜达了一圈,毫发无伤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