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秘境崩塌

天穹秘境的天空裂开了。

星空正在坍塌，燃烧的星屑如血雨坠落。

云澜望着穹顶蛛网般的裂痕，心里无限悲痛。

“终是要来了……”

云澜身后的狐尾扫过祭坛上斑驳的古文字，像是着无上珍宝。

他的指尖凝起最后一点灵力，血色符文明灭闪烁，像要烧穿这副残破的躯体。

"还剩三刻！"

身后传来云芷的声音。

她的手在发抖，却又稳稳的抱着怀里的襁褓。

她看看怀里的孩子，脸上露出一丝悲戚。

云芷雪色裙裾己经浸成了一片暗红——那是族人们的血。

十二位长老的尸身还躺在八卦方位上，维持着即将溃散的传送阵。

“唔……”

怀中的婴孩突然醒来，她额间的九转灵纹泛起金光。

云芷浑身一震，低头朝着孩子看去。

"眠儿能感应到结界波动了……"

罡风卷着星屑从裂缝灌入，云芷侧了侧身子，挡住罡风。

云澜也看过来，他的广袖被撕开数道裂口，露出苍白的手臂。

他伸手抚过女儿红彤彤的小脸，触到一片滚烫。

这孩子生来带着混沌灵体，此刻正在本能地吸收秘境溃散的灵力。

"记住，待星辰玉玦亮起第七次...…咳咳……”

云澜突然剧烈咳嗽，唇角溢出的血珠坠在玄铁剑柄上，瞬间被暗纹吞噬。

这把镇守秘境千年的古剑，此刻正发出濒死的嗡鸣。

云芷突然抓住云澜的手腕，眼中满是恳求："跟我一起走！"

她眼尾的朱砂痣鲜红欲滴，发红的眼眶，让人不忍拒绝。

“眠儿不能没有父亲！”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祭坛剧烈震颤起来。

“咔嚓……”

东南角的阵眼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云澜瞥见天枢星位上大长老的尸身正在化作飞灰。

他摇了摇头，反手扣住妻子冰凉的手指，将星辰玉玦塞进襁褓。

"记得教她看星轨。"

云澜不再看妻女，他望向虚空。

十万道雷霆同时炸响的刹那，云芷看清了丈夫瞳孔里映出的景象——秘境外的虚空正在坍缩，三足金乌的虚影撞向摇摇欲坠的结界。

那是天界的诛神阵。

襁褓突然迸发刺目白光。

云芷感觉灵力在被疯狂抽离，怀中的女儿仿佛变成了灼热的太阳。

她最后望了一眼丈夫的背影，他的玄色长袍在罡风中猎猎翻卷，像一面永不倒下的旌旗。

"以吾血脉，启天地枢！"

云澜的厉喝震碎漫天星子。

九条狐尾同时炸开血雾，在祭坛上勾画出完整的周天星斗图。

传送阵终于亮起青光，将母女二人吞没的瞬间，云芷看见丈夫化作一柄赤色长剑，裹挟着秘境最后的光华刺向苍穹。

轰——

襁褓外的世界在扭曲。

云芷用狐尾紧紧裹住女儿，透过灵力屏障，她看到无数记忆碎片从身边掠过——千年前的人妖大战、悬浮在昆仑虚上方的青铜巨门、还有那个被九尾族世代守护的、发光的...

"天地灵枢！"

她喃喃自语，喉间突然涌上腥甜。

怀中的星辰玉玦正在发烫，提醒她己穿过第七重空间裂隙。

剧痛从心口蔓延开来时，云芷终于明白丈夫临别时那句话的含义。

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指尖触到女儿额头的灵纹，那里有他留下的封印。

"要活着……"

她将最后的本命精血注入灵纹，九条虚幻的狐尾在虚空绽开。

"哪怕做个凡人..."

云芷的意识逐渐溃散，最后的灵力护着女儿朝出口飞去。

附近的一片星陨突然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转瞬即过。

坠落感突然消失，襁褓跌进了温暖的水流，玉珏碎片发出温和的光芒，照亮了深潭。

游鱼惊散，潭底沉睡的巨兽睁开了黄金竖瞳，它眯了眯眼睛，又慵懒的合上了。

襁褓被轻柔的水流托向水面，玉玦碎片化作星光融入婴孩的额头。

当潭水漫过眼帘时，恍惚听见山间猎户的惊呼。

还有远方传来的、玄天宗警世钟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