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骑着马,额上略有薄汗,这样说着话,倒是十足的得意。
司临渊道:“殿下球技无双,臣佩服。”
俟河清瞧见他似乎也挺感兴趣的样子,接着道:“想玩吗。”
司临渊道:“臣不会。”
俟河清笑道:“那就是想玩喽。”
司临渊像是被人戳中心事,扭过头道:“臣不会。”
俟河清哈哈一笑,把手伸到司临渊面前,温着声道:“来,我教你。”
司临渊道:“殿下千金之躯,怎可教臣……”
话未说完,司临渊便感觉手腕一紧,身下悬空,反应过来时,人己经坐在马上,靠在俟河清怀里。
俟河清怕他不愿,道:“你身上有伤,不同骑恐怕会加重。和我同骑,我会注意些的。”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司临渊的颈脖之上,令司临渊浑身都一僵,俟河清以为是他那不喜欢和他人过度接触的毛病又犯了,身子便靠远了几分。
他道:“司郎,同乘一骑是正常的事情,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我退些就是。”
司临渊道:“你,何曾见他人同乘一骑过。”
俟河清闻言笑出了声,指着几个御用打马球的人员命令道:“你们几个,两两分组,同乘一骑。”
司临渊扭过头,清冶的容颜带着一丝薄怒:“你耍赖!”
他这模样一出,俟河清立刻笑的更愉悦了,这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道:“我的好司郎,怎么又成我耍赖了。”
他的手抓住司临渊的手,低声在他耳旁说道:“乖,我教你。”
司临渊道:“谁要你教!”
俟河清可不管他怎么说,便示意一个马球员将马球打到他面前。他将马球杆塞到司临渊手里,抓着他的手便轻轻一扬。
马球被打开,甩到了另一名球员那里。
“看到没,就这样,很简单的。”他笑着说。
司临渊道:“不跑马,这样打有什么意思。”
俟河清道:“我的好司郎,你身上还有伤呢,等你伤好了,我自然陪你打一场畅快淋漓的马球。”
“现在我教你基础的。”
马球又被球员打了过来,俟河清对司临渊道:“你自己试试。”
司临渊抿了抿嘴,拿着马球杆,学着俟河清的手势,微微向上一扬。
地上的尘土被扬起来一些,只见一个马球以一道非常流利的弧线被打出,原封不动的打在了俟河清原来顺手打出的位置上。
一旁的马球员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
司临渊侧头看向俟河清,道:“这样?”
俟河清点头,赞道:“不愧是司郎,学的分毫不差。”
司临渊聪慧是出了名的,但是也没有想到,连运动都如此。
俟河清靠在司临渊身上道:“那我和司郎讲讲打马球的规则。”
司临渊肩上一沉,心跳默默漏了一拍,却是装作一副自然的样子,道:“不必,我记得。”
他一字不差的说道:“凡击毯,立毯门于毯场,设赏格。各立马于毯场之两边以俟命……”
这又是文言文,估摸着又是司临渊在书上看到的,俟河清微微扶额,道:“司郎清楚就好,我们都是打马球的老手,规则也是清楚的。”
司临渊道:“刚刚那一场,殿下犯了两次规。”
俟河清:……
这人,还真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古板端正,首言不讳。
难怪上辈子和傅太傅关系那么好,原来是志趣相投。
俟河清道:“司郎,你这样,我可没法教你了。”
司临渊道:“臣只是纸上功夫,论实战,比不得殿下。”
他顿了一下,道:“还希望殿下教臣。”
他将姿态放低了,看来是真的想学,俟河清一手抓着马缰,一手和司临渊的手紧密贴合在一起,半仰着头,懒懒散散的出声:“那司郎可看好了。”
只见他一夹马腹,向前奔走了几步,抓着司临渊的手持鞠仗乘势奔跃,运鞠于空中。
马球被狠狠扬起,一球射向天际。
马匹奔走,少年人的胸膛隔着轻薄的衣裳紧紧的靠在他的背上,带了了灼热的触感。
司临渊居然都没有心思去看这极为漂亮的一球,满心都是俟河清与自己相贴的肌肤。
那般滚烫,那般热血。
不像他,常年西季都是冰凉的。
“司郎,是伤口裂开了吗,怎么晃神了。”俟河清的声音传来,透着担忧。
他己经控制了马匹的颠簸程度。
司临渊反握住俟河清的手,道:“殿下怎么不像上场时跑的那般快了。”
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到掌背,俟河清呼吸重了几分,心道司临渊怎么敢回握的,他这样不怕他突然发狠吗。
他回道:“司郎身上还有伤,我顾忌着。”
司临渊眼底愉悦了几分,却感觉那人的手掌从自己手掌中穿插而过,形成了一个十指相扣的形式。
他呼吸停了一下,却假装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道:“臣身上的伤没有恶化,现在己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懒得去上朝罢了,殿下想什么跑就怎么跑。”
这是他能想的吗?
刚刚只是缓驰,他身下那里与司临渊身后的摩擦就要了他的命好吗。
那东西己经有些硬了,俟河清清楚,要是和司临渊疾驰起来,恐怕最后难堪的是自己。
惦记了两辈子的人就在怀中,却摸不得碰不得,偏偏就被隔着布料那些若有似无得摩擦挑拨的心猿意马。
俟河清浑身难受死了。
可偏偏还好装作没事人一样,正儿八经的教他怎么打马球。
司临渊听不见他回话,便侧过头来,只见身后这人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眼神有些晦暗,透着几分压抑。
“殿下可是生病了?”
他担心俟河清这副模样是中了什么毒,想伸出手替俟河清诊脉,却被他滚烫的手紧紧握住,十指死死纠缠。
“我没事,”俟河清将下巴搁在司临渊身上 ,另一只手也轻轻的抚上了司临渊的大腿。
他说:“司郎让我靠一下就好。”
司临渊冷声道:“殿下若有疾病,还是早些治疗的好,不必讳疾忌医。”
俟河清听着话,却失了态,他的声音又暗哑又难受,还透着几分压抑。
他说:“司郎,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讳什么疾吗?”
司临渊手一颤。
同为男子,俟河清身上的这些变化,他又怎么感觉不到,更何况,自己……同样也是。
但是,俟河清怎么会对他一个男人,产生那样的反应。
俟河清见他全身都僵住了,心中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自己失了态,强行解释道:“司郎不必奇怪,方才跑马跑的兴奋了些,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忍忍就好了。”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只是司郎,切莫要胡乱动了。”
所以,他只是因为刚刚打马球太过激烈了才会如此,那与他十指纠缠的那只手,又算什么。
司临渊沉下了声音,道:“臣知晓了。”
俟河清道:“既然司郎身上的伤没有问题,那往后我们还是一人一骑吧。”
不能和司临渊一骑了,要是天天稍微跑一下就能被摩擦出反应,那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俟河清立刻做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明智的决定,却没有瞧见司临渊看着前方目光己经暗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