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姑婆!”
我轻声念叨出来,头皮瞬间就炸了。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仔细看了两眼,确定并没有看走眼,从院门外走进来的,的确是满姑婆。
可我也真真切切看到她已经死了。
难不成,她跟其它村民一样,也是被那东西引到了这里吗?
满姑婆生前就是神婆,据说神婆因为生前沾染太多阴气,死后是最不安生的。
要是她成了不好的东西,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赶紧把脑袋从门缝收回来,背紧紧地贴着大门,害怕满姑婆突然会闯进来。
满姑婆在走入院子里以后,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不过即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
那声音又突然消失了。
我贴在门上竖起耳朵,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以为她折身回去了,就想探头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结果,脑袋刚贴在门缝上,还没看清楚外面,忽然眼前一晃。
一张脸直接出现在了眼前,同样趴在了门外面。
那脸上干瘪褶皱,一片死灰色。
在看到我的瞬间,她忽然咧着嘴笑了。
“原来你躲在这!”
满姑婆舔了舔嘴唇,笑的诡异。
“你……”
我还没说完,她就要从外面进来。
那张脸透过门缝,笑的阴冷,尤其是面如死灰的模样,特别吓人。
只不过,还没有等她进来,我身后的血棺。
忽然发出‘嘭’的一声震响。
棺材盖都跳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亲眼看到满姑婆脸上表情一滞,有些惊恐的样子。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明显是害怕堂屋里的血棺的。
见此一幕,我心里困惑的同时,也更加害怕了。
不知道血棺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让门外的满姑婆都害怕。
想到这,我下意识离血棺一些距离。
我现在既不想在这里待着,也不敢跑出去。
“满姑婆,你……你还认识我吗?”我隔着门,透过门缝看向满姑婆,惊慌失措道。
满姑婆听到我的话,忽而又阴笑了起来,“认识,当然认识,你叫白瑶!”
我咬着牙说,“满姑婆,你……你已经死了,该去你该去的地方!”
满姑婆咯咯咯的笑了,可是越笑,她脸色就越恶毒。
虽然不甘心放过我,但她好像很忌惮血棺里的东西。
“白瑶,这里不安全,你快出来跟我走。”满姑婆把视线从血棺转移到我身上,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
我摇头直接拒绝道,“我就在这,哪都不会去的。”
听到我说这话后,满姑婆的脸又变得恶毒起来。
她朝着门口走了好几步,似乎想要闯进来,但我壮着胆子朝着血棺靠近。
满姑婆的确害怕血棺,又缩了回去。
她进来后,可能会惊扰到血棺里面的东西。
这一下局面就僵持住了。
满姑婆不敢进来,可我也十分无措。
她恶狠狠盯着我看了一下,忽然注意到门口插着的安魂香。
“你以为待在屋子里就能安然无恙吗?”满姑婆狰狞的对我露出了怪笑。
她居然直接伸手,忍着剧痛把安魂香掐灭了。
“你就在这守着吧,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满姑婆冷笑一声,转身就朝着院门外而去。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我觉得她多半在引诱我出去,我担心只要一开门她就直接来个回马枪,因此我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她好像是真的离开了。
满姑婆已经死了。
她现在应该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了。
可能就是把我们村害的如此凄惨的人。
但她就这么放过我了吗?
我皱着眉头,总觉得不太对劲。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对的。
安魂香熄灭不久,院门外就开始陆陆续续传出来脚步声。
我抬起头看,就见一双干枯惨白的脚出现在门外。
很快,又有一双骨脚出现。
在短短时间里,门外已经有好多双吓人的骨脚。
这一刻,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满姑婆会把安魂香掐灭了。
顾名思义,安魂香本来就有安魂的功效。
现在没有了安魂香,这些东西都变得有些蠢蠢欲动,好似能够闻到活人的气味一样。
满姑婆掐灭安魂香的目的,就是想借这村里那些躺在棺材里的东西对付我。
“碰……”
有一双脚从院门外跳了进来。
我看的真切,那人高瘦垂头,肩膀高耸,姿势奇怪。
冷不丁的看上去,还觉得是一具无头尸。
进院门后,那人摇晃着朝着这边过来了,手脚极其不协调,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在他身后,又有人影迈入进来。
我感觉周围温度都在飞快下降,就算我身上不远的地方就有篝火,可我浑身还是觉得冰冷。
不过堂屋里的血棺,的确有一些威慑力。
那些东西在院落里来回走动,想要走过来,但是又不太敢靠近的样子。
我已经把身上的符掏了出来,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豁出去了。
终于,院落外的东西按耐不住,纷纷朝着我走过来了。
血棺里突然就跟石头砸了一下,发出嘭的声响。
棺材一响,那些东西又有几分胆怯。
但也只是僵持片刻,就像是经不住诱惑,纷纷不安的过来。
我的手心都是冷汗,这些东西摆明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很快,前面都快走到房檐下了。
血棺又是一声沉闷的炸响,但是这一次,外面那些东西只是略微停顿,居然上了台阶。
虽然不知道血棺里究竟是什么。
但震慑不住这些东西,的确让我很意外。
要是这么多鬼东西蜂拥而上,就算我有楼妄的本事,恐怕也逃不出去了。
最前面半张脸都腐烂的人已经走到了门外,喉咙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
就在我心里都有些绝望的时候,忽然,震动的血棺一停。
紧接着‘砰’的一声炸响。
棺盖就跟火车撞开一样,居然直冲房梁,然后狠狠地落在地面上。
棺盖掀开的同时,诺大的房间和院里阴风大作,以血棺为中心,周围肉眼可见的开始结霜。
篝火都瞬间冲熄了,房间一暗,我浑身都僵硬住了。
我的眼睛余光,看到从血棺里浮起一道红影。
瞬间,一股滔天的恐惧如潮水将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