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我睡的很不踏实。
他身上没有怪味,反倒是有股青竹香,可能是我鼻子出问题了。
我害怕我妈察觉,况且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床单竟然有一些斑斑血迹。
从学校回来后,我还没来大姨妈呢!
据说破那啥会流血,难不成……
想到这,我就感觉一阵羞耻。
赶紧把床单被套什么都撤了,刚好洗干净去除一下气味。
抱着出门的时候,我妈在厨房做饭,可能是昨晚没怎么睡,气色不怎么好。
她就说:“你就放盆里,等会我来洗。”
“不……不用了。”
我满是尴尬,埋着头抱着急匆匆就出了门。
吃饭时,我妈说等会去给奶奶坟头看看。
我见她心事重重的,就问咋了。
她说:“听村里人说,你奶奶坟头来了很多蛇。”
我心紧缩了一下。
现在提及蛇,我就会莫名其妙想到他。
难不成,是他干的?
吃了饭后,我们俩去了村里祖坟,果然就看到奶奶那座光秃秃的坟上,躺着差不多有十几条蛇。
这些蛇也不怎么怕人。
我妈怕惹祸更不敢打,盯着坟上的蛇看了半天,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她说了句这可能就是白家的命。
然后,摇头就回去了。
进村后,我甚至都发现村民看我们的眼神都变得古怪了。
跟我妈打招呼都下意识拉开距离,表面上客客气气,但说几句就赶紧走了。
好像生怕招惹晦气似的。
“他们咋了?怎么眼神怪怪的?”我低声问我妈。
“柯二娘跟我们家不对付,她怎么死的你忘了?”
我妈表面客气,进屋的时候哼了声,“村里那些长舌妇爱嚼舌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顿时恍然。
奶奶去世前院前院后就来了不少蛇,村里那些婶子没事最爱胡言乱语。
柯二娘死成那样,也不知道村里人背地里都在说什么坏话。
下午我在院里收被子,村里周二婶还提着一篮鸡蛋和一箱牛奶上门了。
她有个儿子,如今在城里学手艺。
小时候周二婶婆婆宝贝孙子买了个拨浪鼓,上午跟我玩,下午就丢了。
周二婶婆婆非说是我给她孙子的东西拿了,还来我们家闹,惹的村里不少人围观。
气得奶奶从此再也不让我跟村里小孩玩。
奶奶性子烈,从那以后,我们两家十多年都不来往。
周二婶见我在院里,也不进门,就站在院门外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看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一头雾水:“婶子,有事吗?”
“没……没啥!”周二婶讪笑着说,“就是来赔个不是,我家老婆子脾气臭,你们可别介意。”
我真无语死了。
这都多少年了,要赔不是早该来了。
周二婶见我不说话,就把鸡蛋和牛奶放院里:“都是乡里乡亲的,以后有啥事还得相互帮衬不是,那些糟心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忘了。”
我有些无语,不过看她在院外干站着不太礼貌,就说:“二婶,进屋坐会吧。”
周二婶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婶子家里还有活呢,就不耽搁你了。”
说完,周二婶马不停蹄的转身就走,我想把东西送给她都没来得及。
我又好笑又觉得气愤,不知道我们家的流言蜚语,被那群老妈子传成什么样了。
我把东西提进屋,跟我妈说了这事,她听了就冷笑一声。
“这么多年了,现在倒想起来了!”
我跟我妈心里都清楚缘由。
我说:“这些东西我一会给她送回去。”
我妈打断我:“喂狗!送回去干什么?”
话刚说完,我就见满姑婆从院外走了进来。
“满姑,你怎么来了?”我妈起身走出去。
可能是因为满姑婆这几天帮了我们一家,我妈以前还不怎么待见她,现在恭敬了很多。
“你们俩替老婆子护法出了事,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
满姑婆看到我安然无恙,就笑着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妈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赶紧进屋搬了一把椅子。
满姑婆坐下来后,我妈给她倒了一碗茶水,然后把奶奶坟上出现很多蛇的事说了一遍。
“看来,那条蛇还是不死心啊。”
满姑婆忧心忡忡的叹道:“村里这些天也是人心惶惶的。”
我妈听后脸色不太好,我沉默了片刻,迟疑道:“真的是那条蛇在作祟吗?”
“不是那条蛇还能是什么?”
满姑婆十分笃定,见我脸色犹豫,就问了句:“你不是见过他?他是人还是蛇?”
看了旁边我妈一眼,我不敢说他对我做了那种事。
只能撒谎说他在我梦里出现过,是一个男子。
当然,我更不敢说。
就是我妈在沅江遇到的他。
满姑婆语气十分沉重:“难怪老婆子不是他对手,想不到已经修炼到可以化形的境界了。”
我妈听了以后,语气无望道:“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白家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满姑婆没跟我妈说话,看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神色有些纠结,她又道:“他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我抿着嘴,轻轻的点了点头。
满姑婆冷哼一声道:“他是妖,你可知道妖言惑众这句话?你啊,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不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人没事就好!”说完,满姑婆拄着拐杖起身,看样子似乎是要回去。
“满姑,还是吃了饭再回去吧,饭马上就好了!”我妈挽留道。
满姑婆摇了摇头,说看到我没事就放心了。
临出门前,满姑婆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对我妈说:“如玉,苗老太婆临死前,有没有留下过什么东西?”
我妈想了想,摇头说奶奶走的太突然,最后没留下什么东西。
满姑婆眼神有些黯然,不死心说:“苗老太婆生前有一样东西,一定会留给你们母女俩,或者放在了什么地方,你好好想想。”
这话当初在奶奶灵堂的时候,满姑婆也曾问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