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迟疑,拉着[景元]的手也随之放松,[景元]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手轻轻抽出来。
[他]像是在安慰她,把一颗糖果塞进白珩傻傻张开的手掌里,靠近她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吃点甜的据说心情会好一点”
白珩回过神,心里忽然泛起汹涌的情绪,焦急的探手想要抓住[他]
但除了手里的糖与[他]快速退开留下的一阵风,她什么也没抓到。
藿藿茫然的将葫芦递给白珩,白珩接过,环顾一周,[景元]早就跑的没了影子,只有旁边的云骑军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发呆。
白珩出于重逢得而复失的愤怒,猛的摇晃葫芦,将糖果粗暴剥开放入嘴里,减淡舌尖泛起的苦涩。
她尽量声音镇定的告知藿藿可以回去了,又麻烦旁边的云骑军回去通知将军,自已一个人便拎着葫芦去找景元。
那个来自其他世界的景元。
她想听一听他的故事。
如果她在故事里愤而出走或是背叛都无所谓,她想听一听如果那一天[他]没有代替自已捧着那个黑色的太阳去对付倏忽,[他]的未来是不是会更好?
嘉姚呆滞地目睹她离去,在谷和田被压着垂死的挣扎中回过神终于想起把张瑞拉起来,谷和田这才得救。
她犹豫都没带犹豫的掏出玉兆,匆匆忙忙将故事告诉景元。
景元和镜流基本没有说什么话就走了,白珩走后,他与镜流像两个哑巴,半晌吐不出一句话。于是他索性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坐在方便观察建木的若木亭,心里还记着镜流在他说要离开时有些犹豫的抬起手,最后又放下,掩饰地拿起卷轴摊开低头看了起来。
看来他们都有挺多话想说,却开不了一点口,只好不停找借口欲盖弥彰。
景元叹气:下次还是自已主动点开口吧。
至于[景元]要去找系统的麻烦……
“景元!”
白珩气喘吁吁的冲过来,脸上淌着水,半边衣裳都湿了。
她从房檐跳过来的,没注意到有人在房檐下建水池,一脚踩了进去,连同葫芦一起湿透。
她急匆匆坐下,把手里的葫芦交给景元:“幻胧就在里面。”
怕她冷到,景元为白珩披上一件外套挡风,忽然注意到葫芦口的枝条,目光微凛:“[他]帮你们封印的?”
白珩点头:“嗯,但他跑的太快,我没有抓住他。”
景元把葫芦上的封印又检查了一遍,加了一层巡猎之力上去,抬起头发现白珩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已,不由好奇:“怎么了?”
“想问问你怎么抓另一个你。”白珩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景元愣住,低下头,再抬起时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这恐怕有些难。”
“你要不赌一赌。”白珩不肯放弃:“你想想这个时候你最想要什么?咱们诱惑一下他。”
景元转过脸:“我们想要的东西恐怕不是一样的。”
“为什么?”白珩不解。
景元摇摇头,阻止她继续问下去:“我们的人生轨迹不同,想得到的东西也不可能只凭‘同位体’这个定义就断定它们一样。”
白珩懊恼地盯着桌子:“那怎么办啊——”
“或许对[景元]而言,他并没有想要唤醒建木。”景元安慰道。
他从嘉姚结结巴巴的转述明白[景元]与他不同的命运绝对和系统从中作梗脱不开关系。
它做这一切都目的是什么?是想让他觉得自已要为云上五骁的分崩离析负责吗?
{只要你离开他们就都不会死}
{云上五骁依旧声名赫赫}
{所以你早该离开}
是激将法呢。
景元无奈扶额。
它怕不是忘了自已好歹活了这么多年,各种流言蜚语不绝于耳,这一点小事怎么可能动摇他呢。
蛊惑的声音从脑海中悻悻褪去,没过一会好久没有出声的丹声音颤抖着出现在脑海:“景元!那狗东西是不是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
他在心里安慰丹:那种话术是无法打败我的。而且系统的语言系统比较烂,不太会蛊惑人。
丹大口喘气:“那就好,那家伙被[景元]吓得不敢回建木,就去骚扰你和钟离。钟离先生刚把它打出去就不见了,我一看——好家伙,它跑你这来了!”
我真的没事。钟离先生没事吧?
景元问。
“钟离先生好着呢,系统甚至无法破开防御 刚想进去就被弹飞了,回头问问钟离能不能给你们都上个盾!”
丹一想到钟离当时风轻云淡的把系统张牙舞爪的红色粘液摊开,金色的瞳孔漫不经心瞥向摔在地上的那一滩红色烂泥(其实是数据紊乱被丹干扰成一坨一坨的,形状自然像烂泥),慢慢悠悠警告它离开时的样子就忍不住在景元脑海里蹦跶:“超帅!”
景元无奈扶额,完全没有察觉自已把心里和丹聊天的话给念出来了:“如果我也有防御技能该多好。”
“防御技能?”
白珩好奇:“景元,你怎么啦?”
她也不继续和桌子进行深情凝视了,急急忙忙一个滑铲到景元身边,急切的拉着他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什么防御技能?你受伤了?快,我们去丹鼎司看看!”
景元:“白珩姐我没事,真没事,这个时候就不要浪费——”
他话还没说完,白珩已经眼疾手快牢牢地抓住他的手,像是生怕他跑掉,拉着他坐星槎去了。
景元无奈,只好把葫芦藏好,被白珩拉着向前跑去。
“令使大人!不好了!”
丹鼎司,钟离在和另外一位久负盛名的医师探讨问题,一个人穿着盔甲慌里慌张的跑进来 一跑就是一阵尖叫:“咱们的合作伙伴进去了!”
钟离:“?”
他安抚情绪失控的那位信徒:“何事?可否再解释清楚些?”
他不说哼唧地看了眼那位医师,见他满脸笑容对着钟离拜了拜,又跑过去安抚那个信徒,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能够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了。
他也是丰饶信徒。
钟离闭目。
这小小丹鼎司果真是卧虎藏龙之地,一路走下来没多少人,仔细一看:好家伙,没一个信巡猎的。
这就是卧底喜欢扎的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