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年春,台湾承天府阳光明媚,海风徐徐拂过,原本是个再平静不过的日子。朱成功立于府内书房的檐下,静静翻阅着来自大陆的各地战报。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他的沉思,心腹冯锡范面带震惊冲了进来,双手呈上一封急信:“国姓爷,云南战报!”
朱成功迅速展开信件,飞快扫视内容。然而信中所述却令他一时愣住,面色变幻不定。吴三桂已亡,昆明复归明朝!更让他震惊的是,明军势如破竹,分兵攻克广西,甚至已有进军贵州的意图。
“这……”朱成功缓缓放下信,抬头看向冯锡范,“怎会如此?大明衰败至此,竟能一夜复兴?吴三桂手握重兵,尚不能抵挡,明军凭何而胜?”
冯锡范同样满脸疑惑,低声道:“国姓爷,此事着实蹊跷。传言明军中使用许多稀奇古怪的武器,似从天外而来,威力惊人……”
朱成功双眉紧锁,来回踱步。他素来以恢复中原为已任,打着明朝的旗号经营东南数年,虽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却也没料到大明的复兴竟会如此迅猛。他低头沉思片刻,猛地一抬头:“承天府的名字不可再用了,立刻改名为安平府!今日之事必须小心为上,既不能与清廷直接冲突,又不能贸然卷入其中。”
冯锡范点头领命,但却忍不住问道:“国姓爷,若明军真有起死回生之能,又行复国大业,我们该如何自处?”
朱成功冷哼一声,目中闪过一抹寒光:“兵未至,形势未明,我们暂且观其变。此时最要紧的是巩固台湾,储粮练兵。无论何人,要动我一分,我便让他十倍偿还!”
一旁的刘国轩忽然出声:“国姓爷,如今清廷与明军互相争斗,不如遣人前往大陆,打探真实情况。若朝廷军果真可以复兴,我等或许可趁机为大明夺回更多失地。”
朱成功略一思索,点头道:“此计甚好。选几名机敏之人,潜入广西和贵州查探,务必带回确切消息。”
冯锡范领命退下,朱成功却站在书房中久久未动。他遥望大海,眉头深锁,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这变幻莫测的局势中立于不败之地。
1662年三月,贵州贵阳
贵阳城外,明军营地烟尘滚滚,战鼓声震天动地。李定国立于中军帐前,望着城头残破的旗帜,双眼如鹰般锐利。他身后的军中,一排排最新式的火炮已然整装待发,几十架外形奇异的飞行器盘旋在空中,时不时投下爆炸物,将贵阳城墙炸得支离破碎。
“传令!”李定国语气如铁,“全军准备强攻,今日必须拿下贵阳!”
一旁的参军惊讶道:“大帅,贵阳守军虽少,但城中百姓何其无辜,若动用如此威力的武器,恐怕难以避免伤及无辜。”
李定国面色冷峻,沉声道:“吾辈行军打仗,自当以百姓为重。但贵阳地势险要,若久攻不下,只会让清军从其他方向增援。此时速战速决,方为上策。早点打完,百姓才能有安稳好日子过。”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一架飞艇如利剑般掠过城头,投下一颗巨大的炸弹,城墙应声崩塌。明军士兵欢呼着冲向缺口,喊杀声震天。
贵阳城守将被炸得魂飞魄散,匆忙挂出白旗投降。战斗持续不到半日,贵阳已然落入明军之手。李定国长出一口气,冷冷说道:“收拾残军,安抚百姓。今日起,贵阳复归我大明所有!”
三日后,遵义
遵义城中,清军将领尚未从贵阳失陷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便被明军从南方逼近的动向彻底震慑。一时间军中士气低迷,明军趁势发起突袭,不到两日便轻松攻占遵义,北伐之路越发顺畅。
同一时间,白文选部行进于四川境内。
白文选率领大军跨过金沙江,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向四川腹地挺进。四川,这片昔日的天府之国,如今却变得荒凉而死寂,仿佛一片巨大的坟场。
清晨,大军列队前行,旌旗猎猎,整齐的步伐踩在枯黄的泥土上。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气息,四周却是毫无生机的景象。将士们所过之处,眼前的一切令人触目惊心。
经过一处山道,明军部队在路边发现了大片散落的白骨,有的断裂,有的残缺,像一条延伸到远方的死亡之路。一名年轻士兵忍不住低声问道:“大帅,这……这里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白骨?”
白文选勒住马缰,俯身下马,静静看着眼前的景象,良久没有说话。副将从旁解释道:“此处本是张献忠当年撤退时的驻扎地,后来清军入川,对百姓进行了彻底的屠杀。经过战火蹂躏,尸体无人收拾,便成了今日这模样。”
一阵寒风吹过,将地上的枯草吹得沙沙作响。士兵们纷纷皱眉,有人忍不住低声咒骂:“鞑虏果然残暴!”
白文选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眼神中掠过深深的痛楚。他终究没有多言,只是挥手示意大军继续前进。他明白,在四川,类似的场景会数不胜数,自已也许已经无法感到更多的震惊,但胸中的怒火却越燃越烈。
行军途中,大军途经一座荒废的小镇。曾经热闹的集市,如今成了一片废墟。街边的屋舍破败不堪,墙壁上还能依稀看到昔日的涂鸦,却被斑驳的血迹覆盖。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废墟中游荡,不时撕咬着不知哪里拖来的尸体残骸,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士兵们行进在这座死城中,脚步声显得格外沉重。忽然,一个老兵指着街角的一面牌匾低声说:“这是曾经的‘天安酒馆’……当年我们跟随大西军过此地时,曾在这里歇脚。那时这里人声鼎沸,哪想到今日竟变成这般模样!”
白文选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那块摇摇欲坠的牌匾,心中百感交集。他的思绪回到了多年前,当年自已作为大西军的一员随张献忠纵横巴蜀,那时的四川还算繁荣,即便经历战乱,仍有百姓勉力维生。可如今呢?满清的屠刀下,这片土地已变间地狱。偌大的四川地区,民众居然不足十万人。
更可恨的是,鞑虏做完对汉人的种族灭绝之后,还要把锅甩到汉人张献忠的身上,何其可笑!
一阵清风吹来,他不由得摘下头盔,闭上眼睛,长长叹息一声。副将看在眼里,问道:“大帅,您没事吧?”
白文选摇摇头,平静地说道:“没事,只是……故地重游,物是人非,令人唏嘘罢了。”
傍晚时分,大军在山间宿营。刚扎下帐篷,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士兵们纷纷警觉,握紧手中的武器。
“是老虎!”一名哨兵惊呼,指着不远处的树林。
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猛虎从林中缓缓走出,眼中闪烁着凶光,盯着营地中的明军,似在寻找机会。它浑身皮毛光亮,身形矫健,与南方那些瘦弱的山猫截然不同,显然是这片区域的霸主。
白文选闻声赶到,目光扫过那只猛虎,心中不禁泛起复杂的情感。他低声道:“曾经这里人烟密集,哪里会有老虎出没?如今人类几近绝迹,连老虎也敢堂而皇之地行于道上了。”
副将提议:“大帅,这畜生虽暂时无害,但若夜间伤人,恐不利于行军。不如趁现在将它射杀?”
白文选沉默片刻,却摆手说道:“不必。这片土地曾是它们的家园,如今成了废墟,倒是我们成了入侵者。让它去吧,不必再为这片荒野增添杀戮。”
猛虎见众人未有动作,似也感知到了敌意渐消,转身跃入密林,很快便消失不见。士兵们松了一口气,却也无不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夜深,白文选独自一人坐在帐中,手中摆弄着一块磨得发亮的匕首。这是他当年在大西军时的随身武器,多年来一直未曾离身。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案几上的地图上,心中却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一趟北伐,看似进展顺利,但每一步都踩在同胞的血泪之上。他曾无数次质问自已,为何当年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既恨清军的血腥,更恨自已曾身在局中却无法挽回局势。
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了,粗糙的手掌用力抹了一下脸,却始终掩不住那一滴泪水。士兵们在外面看到这一幕,却默默地转过头去,没有人愿意打扰大帅此时的悲伤。
这一夜,白文选心中立下重誓:“鞑虏若不除,天地难容!我等所经之处,必须带回生机。哪怕以十倍努力,也要让这片土地重新恢复繁华!”
帐外,营地的篝火映着星空,将士们沉睡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心中却燃起了复国的希望。
随着李定国与白文选两路大军不断北进,明军逐渐攻克了贵阳、遵义等地,打通了西南与内地的战略通道。清廷则因云南快速失陷而陷入慌乱。这一场逆转时局的大戏,令后人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