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的病房里,灯火通明。
秦殇一进来,就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顶楼的风,呼啸而入。
除了娄译一脸懵逼。
其他三个人,似乎都感觉不到秋夜的风凉。
尤其是许年年,专门走到窗边,冲着外面大口呼吸。
病房里并没有留多余的外套。
谢烬来回抽了好几眼,干脆把娄译拽到床边,用被子把他包裹起来。
娄译翻看着热搜的消息,差点被气笑了。
“骂几句小电驴咋啦?做得不对,还不让人骂?别说是一堆废铁组成的电驴,就算是真驴,要是敢随地乱拉屎,我也照骂不误!”
许年年狠狠地点头附和。
“确实!该骂!”
秦殇在旁边默默吃瓜。
谢烬的脸,却直接黑了下去。
娄译又点开说他夜会情郎的截图。
更是给他乐得不可开支。
“这抓拍的什么玩意儿?怎么就夜会情郎了?这些人的脑袋里,都是装的什么大便?我费劲八叉地跑这么远,就为了跟一颗猕猴桃偷情?”
许年年:“......?”
谢烬:“......?”
秦殇:“......!!!”
“我,我,我不是猕猴桃!”
抗议的声音,颤颤巍巍。
几乎微不可闻。
给人一种明显自已都觉得心虚的感觉。
秦殇伸手摸了摸自已扎手的脑袋瓜子。
嘴角一撇。
不知道是不是倾诉欲刚才被许年年给彻底打开了,肚子里的委屈,根本憋不住。
“我只是觉得打理头费时间,所以才留的板寸......”
“......”
“而且医生头发长的话,做手术时,随时都会有头发掉落的风险,导致出现不必要的失误......”
“啊,不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这张照片看起来实在是......真的对不起......我一时嘴快......”
娄译结结巴巴地不停道歉。
手机里,还显示着那张他和秦殇一起进医院的照片。
其实不怪娄译这么说。
照片上只拍到了秦殇的背影。
身上披着花开富贵的棉质睡衣,显得身子鼓鼓囊囊。
光溜溜的寸头被医院昏黄的门头灯,照得黄不溜秋。
活像是一颗猕猴桃成了精。
秦殇虽然在医学领域算得上是权威,但是生活中却只是个丝毫不会穿搭打扮的时尚绝缘体。
以前上学的时候,没时间剪头发。
他基本都是披散着长发去上课。
因为优越的脸蛋和身材,还被不少体育系的高个子alpha,当成是omega骚扰追求过。
现在好了。
他把头发全部推平,倒是不被人当成omega,而是直接被当成猕猴桃了。
一下子被悲伤的回忆笼罩,秦殇一时间没绷住,直接破门而出。
娄译刚想追上去,就被旁边的谢烬拽住了袖子。
挣脱了好几下都没挣脱,只能让许年年追上去。
生怕秦殇再出什么意外。
“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说他像猕猴桃的,只是这张照片上,真的很像!”
“没关系,反正他那个发型,本来就像是一颗长了毛的鸡蛋,你说他是猕猴桃,还是给他留足了面子的。”
“......?”
“怎么了?”
“你也并没有放过他......”
“本来就是。”
“可是,我刚才的话,是不是伤害到他了?他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娄译向来直来直去的。
现在遇到了个一骂就哭的alpha,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反省。
“你不用管他,他这人就是这种,别别扭扭、爱闹脾气的性子,完全就是个小孩子,过一会儿就忘了。”
谢烬的心思,明显就没有在秦殇身上。
随便糊弄了两句,就把娄译的手拽了过来。
宽厚的大手,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娄译的手。
指腹不断在他的手背上。
“先说说你。”
“我咋啦?”
“你是骑着小电驴来的?”
娄译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大半夜的,那边不太好打车。”
“那就不能等天亮了再来?”
“还不是你说得自已好像快死了一样吗?我怕来晚了,就只能去火葬场找你了。”
谢烬坐在床边,用力把脑袋埋进娄译的胸口。
声音闷闷的。
“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
“娄译,我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