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戏?”
谢烬徒然拔高的音量,明显吓到了柯思谣。
刚被他拭去的眼泪,再次蓄满眼眶。
红彤彤的眸子,就像是感受到恐惧的无措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
可惜这一系列的动静,都不过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罢了。
谢烬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往不远处的河边大步走去。
许年年刚想追上去拦他,就看到谢烬徒然停下了脚步。
不仅是他俩,几乎整个拍摄现场都瞬间噤了声。
原本应该把落水的裴序紧紧拥入怀中,费劲力气往岸上拖拽的娄译,此刻就像是抓住了小怪兽头颅的大力水手。
只见他一只手费劲地扒拉着水面,另一只手死死地拽着裴序天灵盖上浓密的头发。
那画面,不像是跟踪狂终于拯救了落水的暗恋对象,打算趁机揩油,偷偷摸摸表达爱意。
更像是酣畅淋漓地大便结束,结果被隔壁蹲友抢走了最后一张厕纸后,打算和对方同归于尽的酣畅发泄。
摄像为难地看向导演,得到马导的示意后,只能继续扛着机器拍摄。
马导不愧是从业多年的资深导演。
轻轻捋了捋头顶稀松的碎发,就嗅到经典名场面即将出现的气息。
裴序显然也是被这一幕弄懵了,刚想站起身喊cut,就被娄译的手给按进了水里。
几次试图挣扎,竟然都以失败而告终。
裴序在那晚被用药跟柯思谣狠狠折腾了一整晚之后,就一直状态不太对。
谢烬只是用掺了药粉的水洗澡,而裴序可是直接用水刷了牙。
而且为了想清楚自已对柯思谣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裴序强迫自已连轴转地拍了三天。
再加上经纪公司把休息的设备全都撤走,让他在拍摄空档也没办法抽空休息,所以身体才如此软弱无力。
刚吃饱了饭的娄译,原本就一身的力气。
再想到自已极有可能被裴序的脑残粉捅死,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娄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差点把裴序的头发给生生薅下来。
好不容易把人拽上岸,娄译却没有打算停下。
只见他猝不及防地蹲在地上。
对着裴序那张英俊的侧脸,就是狠狠两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河滩。
都说力是相互的,可是打到兴头上的娄译,根本感受不到疼。
对着裴序彻底呆滞的脸,‘啪啪’又是两巴掌。
那亢奋的表情,别说周围看热闹的工作人员了,就连路过的野狗都忍不住后退两步,生怕也被甩上两个嘴巴子。
在裴序愤怒地起身,打算举手喊停的时候,娄译忽然仰天长啸了一声。
哭得声泪俱下。
“你就这么爱他吗?不惜伤害自已的身体,也要捡他给你的项链?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我不允许,不允许你继续为了他,这么伤害自已的身体!”
好一个跟踪狂看到暗恋对象,为了别人伤害自已时的悲痛欲绝。
把跟踪狂的愤怒和惊恐,以及害怕失去暗恋对象的神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娄译吼完,无视呆若木鸡的裴序。
干脆得站起身,朝不远处已经呆住的导演招了招手。
“马导,这条OK吗?”
“当,当然......”
“马导,这种演绎方式是不是更贴合跟踪狂的设定一点?如果您不满意的话,我还有很多种其他的表演方式想要尝试。”
整个拍摄现场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最先移动起来的,是许年年。
他飞奔到房车旁边,扯出一条超大浴巾就往河边冲。
小短腿虽然频率高,但是毕竟腿长有限,速度还是稍微慢了一步。
谢烬直接截胡。
从他手里扯过浴巾,三两步就来到了浑身湿淋淋的娄译身边。
把人从头到尾裹住,打横就抱了起来。
然后在无人询问,无人在意,无人关心之中,自作主张地自报了家门。
“我是谢烬,娄译的未婚夫。”
马导头顶的几根秀发被河风吹起,直直地耸立着,仿佛一枚中指。
无声地替主人发着声——
谁问了,我请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