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那场痛苦的抉择后,我终究还是如愿以偿当上了副市长。本以为这是人生新起点,可刘丽华的身影却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愧疚与自责如影随形,内心始终被一层阴霾笼罩。然而,生活的车轮不会停下,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岳云泵再次代表组织与我谈话。我踏入那间熟悉的会议室,只见他脸上挂着和颜悦色的笑容,可我心里清楚,这笑容背后藏着的是算计。“来,快坐!” 他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着,那笑容甜得发腻,恰似春天里开得过于艳丽、近乎虚假的花朵 。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不自觉在膝盖上搓动,眼睛紧紧盯着他,等待他开口。“你能当上这个副市长,我可是出了不少力啊!” 岳云泵靠在椅背上,二郎腿一翘,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尽情展示着他所谓的 “丰功伟绩”。我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道:“那自然是要感谢市长您的关照。” 心里却暗自腹诽,这哪是什么关照,分明是一场充满交易味道的勾当。
“以后啊,你就乖乖协助我干好工作。我指哪你打哪,可别耍什么心眼儿!” 岳云泵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像两把利刃首首地刺向我,仿佛要把我内心的想法看穿 ,“要是你不配合,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冷笑,声音虽不大,却像一颗颗尖锐的钉子,狠狠钉在我心上。
我心中涌起一阵愤怒,双手不自觉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恭敬的模样。我在心里怒骂,这算什么?把我当成他的傀儡吗?但一想到家人的安危,想到自己在官场的未来,只能强压怒火,挤出一句:“市长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这就对了嘛!权力可是个好东西啊!” 岳云泵脸上又恢复那副得意劲儿,站起身,在会议室里大摇大摆地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活脱脱一个正在炫耀战利品的将军,“只要有了权力,金钱、美女、社会地位,别人的仰慕眼光,统统都会有。你看看我,现在要什么有什么!” 说着,他还夸张地张开双臂,仰头大笑,那笑声肆意张扬,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 “成功”。
我看着他那副张狂的嘴脸,心中一阵厌恶,觉得他就像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可还是假装感兴趣,时不时点头迎合。“而且啊,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以后这市长的位子,我可是打算留给你的!” 岳云泵突然停下脚步,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诱惑,像在抛出一个巨大的诱饵 。
我心中一惊,这诱惑不可谓不大。市长的位子,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但我心里明白,这背后肯定藏着更多的阴谋和算计。“市长,您这……” 我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充满陷阱的 “承诺”。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 岳云泵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只要你听话,好处少不了你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看似友好的动作,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在我看来充满了威胁。
我咬了咬牙,说道:“市长,只要您不出格,原则上没问题的事情,我都会依着您。” 我试图给自己留一点底线,虽然己经妥协,但不想完全丧失自我。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原则问题,都是利益!” 岳云泵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在会议室里回荡,震得我耳膜生疼,“你啊,还是太年轻,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他笑够了,才停下来,斜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嘲讽,像在看一个幼稚无知的小孩。
我不置可否,心中暗自思索,这就是官场的现实吗?为了利益,真的可以抛弃一切原则?但我清楚,此刻不能反驳,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
从那以后,我便开始在岳云泵手下工作。我渐渐发现,岳云泵几乎不管市里的事情,上面安排什么,他就照做什么。他的为官之道就是只求平稳,只要不出篓子,或者出了篓子不被人知道,就万事大吉。他经常去省里、北京,据说在安康省在北京的办事处食堂都有股份。我感觉他就像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渐渐地,我也放弃了抵抗,一心做好他安排的事情。
我开始忙碌起来,抓 GDP,抓重点项目,抓市容市貌,抓卫生城市。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仿佛成了一个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但在这忙碌之中,我也渐渐找到了一些成就感,觉得自己在瀛洲市也算是个人物了。
有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审阅文件,突然接到岳云泵的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我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来到他办公室,只见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脸上挂着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像一只等着猎物上钩的狐狸。
“来,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我刚一坐下,他便毫不兜圈子,首接说道:“老弟啊,我北京有个朋友,看上了咱们市里一块地,想搞个项目,你帮我把土地出让的审批给办一下。”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边说边随意地摆弄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眼神里满是理所当然。
我心里一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那块地是规划中的重点发展区域,出让有着严格的程序和标准。“市长,这块地的出让有明确的流程和要求,而且还涉及到后续的发展规划……” 我试图向他解释,语气尽量保持平和,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带着一丝恳切。
“流程和要求?那些都是死的,人是活的!” 岳云泵不耐烦地打断我,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脸上写满了不悦,“我这朋友很有实力,这个项目肯定能给咱们市带来不少好处,你就别啰嗦了,赶紧把事情办好!” 他的语气强硬,不容置疑,说话时还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跟着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