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石头低头不语,他大哥说的没错,也是他孙女,哼!又用嫌弃的眼神瞪了眼长勇、长全两兄弟。
日头爬到树梢时,大伙坐在田埂边的阴凉处休息,各家留在家里做饭食的也都把午食拿了过来,歇了会就准备用午食。
田埂里男娃子还在追追打打,撒着欢,见不着半分疲惫,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马宝宝抬头,便瞧见长安往箩筐里钻,新割的稻茬在他细嫩的小腿上刮出好几道口子。他也不嚎,还在玩的不亦乐乎。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拎着后脖领把这小泥猴拽出来。
"再捣乱就把你拴在树杈上。"戳了戳弟弟汗津津的脑门。
长安鼓着腮帮子嘿嘿傻笑。
“傻样。”
李老太掐着腰,朝地里吼道:“长利,你们几个小的,还不快来吃午食,是不是找收拾。”
长利他们听到李老太语气不善,这才嘻嘻哈哈往田埂边跑去。
刘春草看着俩儿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也忍不住念叨:“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们可给我消停会吧。”边说,边从篮子里拿出汗巾,给他们抹了把脸。
俩人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地,蹦蹦跳跳跑到小姑面前,抓起一块杂粮饼子就往嘴里塞。
“慢点吃,这里你看还有好吃的呐。”小姑把那盘子熏肉闷饭掀开,香味瞬间散开,飘的老远,那味道把隔壁几家人馋的不行。
马富贵:“妹子,你今天这是做的啥?给哥香迷糊了。”
“就是按宝丫的法子做的熏肉啊,没想到这么香。”她在家带着俩小的就吃了好大一碗。
家里后来又打了头小点的野猪,几家人分了,没有卖,马宝宝拿了其中一块在家试着做了熏肉,应该是处理的好,就算天热也没有臭,昨天就交代小姑今天用点来蒸饭吃,这香味没错了。
一家子没在磨蹭,各自端起碗,就开始埋头干饭。
隔壁的兰氏吸溜着香味,很想去三婶家讨点,但她没那个胆,趁人不备,悄悄扯了扯儿子长义的衣摆,努努嘴,示意他去。
长义丝毫未领会到他娘的意图,大声问道:“娘,你努嘴干啥?”
此话一出,老宅这边的人都朝他们母子看了过来。
兰氏心里气的不行,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棒槌,嘴上却只能尴尬地笑着:“哎呀,没事没事,娘让你好好吃饭呢。”
妯娌林氏翻了个白眼,就她那点小肠子打量谁不知道呐。
田老太现在对这儿媳妇是越发看不上,警告道:“老三媳妇你最好给我消停点。”
兰氏被田老太一瞪,脸上也觉得有点火辣辣的,她忙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长义却浑然不觉,依旧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东西,一看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李老太这边吃完午食,银锁便带着长安和宝珠回去。
走到村尾处,只见大槐树下此时正端坐着一位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的少年郎,他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此人正是宋礼。
他用眼尾的余光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嘴角勾了勾,他娘可都说了,马金锁家现在是越过越好,前两天他侄女还猎了头山熊,肯定卖了不老少银子,他科举落榜,家里人估计对他很失望吧。
正好便宜了他,只要娶了他妹妹,还怕他家里不拿银钱出来供他宋礼念书?
明年自己参加乡贡考试,这次定能成功。前两次未能如愿,只是时运不济而己。
他理了理衣摆,看着走近的人,忽的站了起来,不经意撞了她一下。
银锁正揪着长安别让他乱跑呢,一个不注意被撞了个趔趄。
宋礼顺势拉了她把,声音温和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银锁看到此人,小脸莫的一红,显得有几分俏丽,结结巴巴道:“没,没事,谢谢。”
“恩,走路当心着点。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要是摔着怎么办。”说完便施了一礼,走了。
银锁看他这样,小脸更红了,她知道这人,村里的外来户,跟小哥一样,也是个读书人。
宝珠昂着小脑袋,看小姑满脸通红,关心道:“小姑,你很热吗?要不要我给你呼呼?”
“你傻啊,小姑刚才肯定是被那人撞痛了。”他刚刚看的真真的,那人起身撞了小姑一把,他有点气愤,要不是小姑揪着他,他早找他算账了。
马银锁被这俩小的这样一说,哪还顾得上脸红,赶紧道:“小姑啥事没有,走走走,回家。”
走远的宋礼可不知道这边的小插曲,只觉得刚刚那村姑看见自己脸那么红,肯定被自己迷上了,到时候在使点小手段,定能把她的心完全笼络住,那后头的事不就水到渠成了?
这村姑倒有几分姿色,也没算辱没了自己。
马宝宝在地里干了三天活,过了那股新鲜劲就撂挑子不干了,马家少了她这人形收割机,顿时战力大减。
这会她正跟长利他们守在晒场轰鸟雀。
“我跟你拼啦!”狗蛋大吼一声朝长利扑去。
马宝宝压了压头顶的草帽,嘴里吃着小零嘴,在旁边不走心的劝着架:“蒜鸟,蒜鸟大家都是兄弟,打架伤和气!“
"哎!长利你左腿压上去啊,扣住他下盘。狗蛋你可太坏了居然要去掏长利小jj,自家人可不兴这么损。”
狗蛋缩回脏兮兮正想去弄长利下三路的小手,超大声狡辩:“宝宝姐,你看错了,我没有。”
林氏过来送粮,正好看见打的热火朝天的俩崽子,瞅了瞅正在看戏不嫌事大的侄女,无奈道:“你咋也不拉拉。”
马宝宝努努嘴示意她去。
“你们两个小崽子,别打了。”林氏正要去拉拔开,就听狗蛋叫嚷道:“婶,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决斗,你别管。”
林氏……得,她多管闲事了呗,翻了个白眼,掉头就走,可别耽误了这俩还没到她腰身高的“男人”办事。
“哈哈哈哈哈....”马宝宝险些笑劈了叉,这小孩哥太有意思了。
首至耗时两盏茶功夫,这场决斗才以两败俱伤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