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昨晚你吩咐的礼物在这里……“佣人忐忑不安地对季樾说。
季樾明显愣神,有些情绪激动地喊:“昨晚没送出去吗?!”
佣人露出为难的表情:“是夫人……夫人不让我们……”
季樾用手托起蓝色礼盒,看向沙发上神情恍惚的女人:“妈?”
明露嗯了一声,没有和他解释为什么,反而是朝正在吃早餐的季知说:“上次你说喜欢的限量款球鞋妈妈让别人从国外带回来了,下午就到家了。”
季知放下手里的勺子,露出开心的笑,冲过去亲了一口明露的脸颊。
明露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眼里的疑心消散几分,随后渐渐坚定。
季樾少有顶撞明露的时候,但这一次他没控制住,他幻想了一夜那个人收到礼物时咧嘴笑起来的模样,结果礼物根本就没有送到他的手中,在江阮眠的眼里,他身为哥哥,在他的十七岁生日这天又一次缺席。
他知道上次季知摔下楼梯,他没有护住他,心中想着念着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一次挽回的机会,却再一次被明露毁了。
“妈,您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他还是个刚满十七岁的孩子!您没有准备礼物没人有资格怪您,但是您凭什么拦着我送给他的东西?”
他站在明露面前质问她,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表情,不可置信和惊慌占据了他的大脑,分不出半点给他的礼仪教养。
可明露只是抬起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
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手掌握成了一个拳,礼物掉在地上,他深深吸一口气:“妈,还不够吗?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季海明冷声呵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对母亲大喊大叫,这些年学的忠孝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他是谁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季竹风、季樾你们两个听清楚了,江阮眠姓江!他不是我季家的人!”
“季樾,和你母亲道歉!”
季樾站在那里,视线扫过季海明、明露的脸:“爸、妈,你们对他就真的没有一丝感情了吗,这么多年哪怕是一只小宠物也该有感情吧,他昨天生日,去年生日,我们家都没人陪着他,他估计以为这个世界上在意他的人只剩下保姆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绝情……”
季竹风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又调整好了:“够了,你不吃早餐现在就可以离开。”
大哥居然也开始偏向季海明和明露,季樾先是惊讶愕然,几秒后自嘲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几人继续处在尴尬的气氛里。
季竹风的手不知为何有些颤抖,他低下头,突然和季海明说了下个月的和国外合作的一个项目。
季海明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点:"这个项目就全权由你负责吧,现在的负责人年纪太大,不适合这个项目,换了吧。"
季竹风点点头说好。
………………
宋绥撑头坐在车后座,手里把玩着一把崭新的军刀,不经意的一眼瞧见了走在路上吃着早餐的熟悉身影。
"江阮眠,上来。"
前面的小人停住脚步,嘴里嚼着包子:"不……不要。"
宋绥看着他的脸和眼睛,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发现江阮眠看上去心情好像很……好?
"我的早餐呢?"
江阮眠急忙包里的早餐拿出来给他。
宋绥知道他没有手表,心里涌起恶趣味:"真不上来?还有五分钟可就迟到了。"
明明平常时间都是够够的,江阮眠半信半疑:"你骗我!"
宋绥难得看到他炸毛的样子:"哟,小朋友心情不错,我家小西心情好也爱闹腾。"
江阮眠觉得宋绥真是奇怪,好像班里只有他没有受到韩栩的影响,以前心情好也爱逗他,现在也是。
江阮眠没听出宋绥的言下之意,只是想起了之前听到的:"我知道的,小西是你家猪妈妈生的第西只小猪。"
宋绥不置可否,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三分钟,顾叔,我们走吧。"
江阮眠耳朵里传来一声好,他顿时相信了宋绥的话:"等等,等等,真的要迟到了吗……"
"嗯。"
宋绥让车停下,打开车门,江阮眠一步一停顿地坐上了车。
车上,江阮眠犹豫不决,又担心宋绥,小声地询问:"你知不知道……韩栩……警告大家都不准和我玩,你这样可能会被他针对的,他可是韩家的公子,韩家很厉害的……"
宋绥低低地笑了一声:"幼稚,"他稍稍偏头,"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江阮眠绞着手指:"……他是我的好朋友。"
宋绥盯着手上军刀上的"宋"字,缓缓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韩家黑白两道均有涉猎,他家的公子哥真要收拾一个人居然只有绝交这种幼稚的做法,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啊。"
江阮眠垂着眼没说话,他能怎么说呢,韩栩从来没把他当朋友啊。
十分钟后江阮眠慌慌张张跑进教室,却发现教室只有寥寥几人,而戏弄他的罪魁祸首正悠哉悠哉地吃着他亲手做的早餐。
江阮眠转身,气鼓鼓地咬着下唇:"哼。"
宋绥两手一摊:"不知道啊,表坏了吧。"
上课的时候江阮眠向来都是专心致志的,他庆幸地是老师们并没有受到韩栩的影响,要是韩栩真的因为他向老师施压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学习己经是他唯一一件能获得快乐和成就感的事情了。
他每天三点一线,小楼、饭店和学校,渐渐也适应了忙碌的日子,只是最近起床的时候他总感到喉咙痒痒,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的,他以为是感冒便没有放在心上。
半个月后,这一天是周六,天空中黑压压一片,看上去即将有大雨来临,江阮眠带好伞,准备去饭店。
"杨姨,我出门了。"
杨姨放下手里洗衣服的活,过去给江阮眠整了整衣领,然后把一包五颜六色的糖果放在他手里:"出去玩和同学们分享,好好相处,不能吵架啊。"
江阮眠很乖地点头:"好。"
他不知道的是等他才出门不久,季家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