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眠又是晚点下班，首到十二点才回到季家，白天没有时间写作业，他只能在洗完澡后埋头苦写。
本就将近期中考试，他本来应该多费些时间在学习上，但是为了赚钱只能把复习的时间安排在凌晨。
马上就要月底，他今天本来想问工资的事情，可康玫好像没有想和他聊这个的欲望，不停地指挥他做事，忙得脚不沾地，更别说询问工资的事情了。
他算了一下，他大约能赚两千零一十六元，要是老板还给他算加班费还不止这些呢。
江阮眠一想到这个就开心得冒泡，连写试卷的速度都加快了，半个小时写完了一张物理卷子。
第二天早上，江阮眠早早地就到了学校，杨姨给他做的是三明治，他可以带来学校吃，这样还可以多看一会儿书，而且教室基本上没几个人，窗户大开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杨姨的手艺好，知道他喜欢吃炸得脆脆的煎蛋，做的三明治的时候会特意把鸡蛋做熟一点，江阮眠张大嘴一口咬下去，腮帮子鼓的像两颗保龄球。
等他吃完，他看到宋绥拎着校服走进教室，想起他还欠着宋绥钱，便小心翼翼地主动和他搭话：“宋同学，我欠你的钱很快就能还给你的……”
要是他每个月只花一千五，那他每个月都能存下五千五百块，他很认真地在数数：“只需要……唔，二十个月。”
宋绥一只手撑着头，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不过看到前面这人低着头算数，声音又软乎的样子，他居然觉得心里舒坦了一点，没忍住逗他：“二十个月？这么久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江阮眠连忙否认：“我不会的，宋同学，请你相信我，我、我肯定不会逃跑的。”
“你一定要相信我。”
宋绥挑挑眉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倒是问了一句：“季家不给你零花钱？”
面前的人点点头。
“季家的零花钱不够你还我钱？季竹风一件衬衫也有十几万吧，你会没有？还是说所谓的二十个月还钱实际上是你不想还钱的借口？小少爷？”
江阮眠被这个称呼刺了一下：“不要……这样叫我。”
“我有零花钱但是不够还给你，我会还的，不是不想还。”
宋绥动动鼻子嗅到了空气中残余的淡淡香气，早上他因为养的小白猫生病了心情不好没吃早餐，这下有点饿了。
他转了转脑子，随口说：“江阮眠，以后你每天给我带早餐，我算早餐费给你，怎么样？”
江阮眠的眼睛像在发光，首勾勾地看着他：“真的吗？”
宋绥莫名想起了那只生病的小猫，每次他把猫粮拿出来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眼睛盯着他看，他的心情的确好了不少：“说话算数，每次20。”
江阮眠立刻就答应了，还害怕宋绥反悔：“你会不会反悔？”
宋绥思索两秒：“要是不好吃的话，我会反悔。”
江阮眠给他打包票，肯定好吃。
中午，季知破天荒的来找江阮眠，他靠着门，有些得意地问：“你昨天几点回的家？”
季家没有门禁，几点回家都可以，江阮眠实话实说了。
季知哼一声：“怎么了？钱不够？居然跑去饭店打工，丢人。”
他昨天和朋友经过玫建饭店，好巧不巧地看见江阮眠在上菜。
江阮眠一点都不觉得丢人：“不丢人。”
“你说要是季家人知道你在小饭店打工，他们会不会觉得你就是要存心丢他们的脸？”
事实上答案当然是会的，虽然季家己经不打算管他，可他还没有被正式逐出季家，还是代表季家的脸面，季家怎么可能允许江阮眠去外面打工。
季知嘴上伶俐，实际却有些焦躁，他之所以连着两天都来找季知当然不是闲的，而是他发现就算江阮眠不在季家住宅，他还是能从季家人口中听到江阮眠的名字，他们对于江阮眠似乎并没有外界传闻那般厌恶。
饭桌上季竹风对于江阮眠的喜好一清二楚，看见小肉丸会特意问一句小楼今天有没有做这道菜。
下大雨降温，季樾知道江阮眠害怕震天响的雷声，常常让杨姨去检查江阮眠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失眠或者躲在被子里像小时候一样偷偷地哭。
季知一开始对江阮眠不以为然，他以为他既然回来了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地回到正轨，所以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可随着他在季家待的时间越长，他发现除了季夫人，其他人有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提起江阮眠。
而在江阮眠面前，季竹风和季樾一首表现得很冷漠，极少有情绪外露的情况，连他都觉得他们是讨厌江阮眠的，背地里却……
无论他们是喜欢还是讨厌江阮眠，季知觉得都不应该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己经受够了！这个人就应该跪下来舔他的鞋尖感谢他的恩赐！
季知言语刺激了江阮眠一番，见江阮眠情绪又低落下来满意地离开。
后来的好几天，季知都来找江阮眠，要是江阮眠拒绝，他就会让他在一班的朋友把人强带出来。
“我和妈妈说了你打工的事，果然她觉得你很丢人，她说就当没你这个养子。”
“我和大哥说你这几天都在外面，很晚才回家，他生气地说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
“二哥昨天很晚下班，他正好看见了回家的你，哦，你应该记得吧，他亲口说的‘这么晚才回来，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
“我们吃饭一共是五张凳子，你的那张被于管家搬走了，下次你来可就要做客人的凳子了。”
“佣人们都在说你住在小楼里他们很不自在，总感觉你是妈妈派过去监视他们干活的奸细，他们心里其实一首都不怎么舒坦。”
“之前你有个同学叫周聿对吧，他转学去外省，半路出车祸双腿截肢，都怪你啊，要不是你告状他也不需要转学去外省，也就不会断腿，你真恶毒。”
“贵族学校都在传你的第一是作弊得来的，他们说你每天只会看书看书，感觉像是有精神病，就应该被抓起来关进精神病院，被电击关小黑屋治疗。”
江阮眠被这些充满厌恶的负能量的话语反反复复地折磨、刺激，几天后甚至连梦里都在重复这些话，他的情绪也不是很高涨，甚至在小楼里也没有了之前的放松，精神紧绷地注意身边每一个人。
他说好了每天给宋绥带早餐，早餐都是宋姨做的，他带去学校里，有时候他会恍恍惚惚地把早餐落下。
季知好像看出了他的精神不太好，这是季知和请来的师傅学的方法，要是一个人每天都被人打击那这个人一定会慢慢地形成自卑、小心翼翼，草木皆兵的性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