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康复中心顶楼的露台飘着细雨,沈知遥将听诊器贴在患者心口,金属冰凉的触感却不及窗外云层厚重。治疗室的门虚掩着,她听见苏砚正在给新入院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做沙盘推演,温柔的声音裹着沙沙雨声:"试着把最恐惧的场景摆出来,这里很安全。"
这话像根细针,扎进她记忆深处。七年前苏砚蜷缩在诊疗椅上,指甲缝里还嵌着火灾现场的灰烬,总在清醒时刻喃喃:"知遥,我守不住秘密了。"而此刻,他警服上的银扣在雨幕中泛着冷光——那场大火真相大白后,苏砚通过特殊考核成为了心理测写师,与沈知遥并肩作战。
"沈医生,有位自称您故人的女士来访。"助理的声音带着忐忑。沈知遥转身时,正对上苏棠棠明艳的笑脸。对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步步逼近,香水味裹挟着冷意:"听说你们在查七年前的旧案?我父亲临终前可留了不少好东西。"
诊疗记录册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沈知遥看着文件上歪扭的字迹,瞳孔骤然收缩——那是苏砚父亲入狱前写下的手札,泛黄纸页间赫然画着沈氏集团老厂房的平面图,角落用红笔反复标注"备用通道"。而这个通道,正是当年消防人员始终找不到的火源入口。
"你从哪弄来的?"苏砚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警帽檐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晕开深色痕迹。苏棠棠勾起嘴角,涂着朱砂红的指尖划过他胸前警徽:"哥哥不会以为父亲真的蠢到独自行动吧?沈小姐,你父母抽屉里的怀表,还藏着更精彩的故事哦。"
深夜,沈知遥翻出父亲遗留的怀表。机械齿轮转动声中,夹层里滑出半张照片——二十年前的商业酒会上,父亲与苏砚父亲中间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胸口别着的徽章正是如今沈氏最大的竞争对手"盛华集团"的标志。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骤然苍白的脸。
"小心!"苏砚破门而入的瞬间,沈知遥手中的怀表被黑影撞飞。玻璃表盘在月光下碎成星芒,暗处传来电子元件启动的蜂鸣。苏砚猛地将她扑倒,整面落地窗在气浪中炸裂,飞溅的玻璃碎片擦着他耳际划过,在墙上钉出密密麻麻的凹痕。
"是定向爆破装置。"苏砚捂住她被划伤的手臂,血腥味在雨雾中弥漫,"有人不想让怀表的秘密见光。"他掏出手机调出监控画面,凌晨三点的街道上,一辆黑色轿车在康复中心外徘徊,车牌被泥浆糊得严严实实,却隐约能看见轮毂上的盛华集团专属雕花。
雨越下越大,沈知遥倚在苏砚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七年前那场大火的余烬似乎从未熄灭,如今又裹挟着更大的阴谋席卷而来。苏砚低头吻去她额角的雨水,警徽上的国徽在闪电中闪烁:"当年没守住的,这次我用命护着。"
露台外,城市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斑。沈知遥握紧苏砚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既然命运再次将他们推向风暴中心,那就亲手撕开这场持续七年的阴谋,让所有见不得光的罪孽,在阳光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