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康复中心依旧亮着几盏暖黄的灯,沈知遥伏在办公桌上批改患者的治疗记录,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窗外的蝉鸣交织。突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江念雨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手腕处缠着浸透血迹的纱布。
“我...我又没忍住...”少女颤抖着瘫坐在地上,泪水在惨白的脸上划出蜿蜒的痕迹。沈知遥瞬间冲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看着新鲜的伤口,心口泛起熟悉的钝痛——那是七年前她在苏砚腕间无数次见过的场景。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沈知遥声音轻柔却坚定,从急救箱里取出碘伏棉签,“疼痛就像潮水,它总会退去的。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蝴蝶呼吸法’吗?”她引导着江念雨深呼吸,指尖轻轻按压伤口周围的穴位,“你看,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勇敢。”
与此同时,苏砚正在隔壁处理另一起突发状况。一名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退伍军人突然情绪失控,掀翻了茶几。苏砚没有退缩,他缓缓靠近,声音低沉而平稳:“张哥,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这里是安全的,没有枪林弹雨,只有薰衣草的香气...”他举起患者妻子的照片,“您看,小雨正在等您回家。”
待一切恢复平静,苏砚推开沈知遥办公室的门,看见她正抱着熟睡的江念雨哼唱童谣。月光透过纱帘洒在两人身上,映出她们相似的侧脸轮廓。“像不像当年的我们?”沈知遥抬头微笑,眼中带着欣慰与心疼。
苏砚蹲下身,将毯子轻轻盖在江念雨身上:“但这次,我们有了不一样的解法。”他牵起沈知遥的手,指腹着她掌心的薄茧,“还记得康复中心刚成立时,我们接待的第一个患者吗?那个总在夜里尖叫的小女孩。”
沈知遥的思绪飘回一年前。当时那个被性侵的女孩蜷缩在角落,拒绝任何人靠近。是苏砚带着画具,默默在她身边画了三天三夜,最终用一幅蝴蝶破茧的水彩画打开了女孩的心防。“现在她己经能笑着给其他小朋友讲故事了。”沈知遥轻声说。
突然,警报器骤然响起。苏砚脸色一变:“是地下室的安全通道!”两人冲进走廊,发现竟是江念雨试图从安全梯逃离。少女满脸泪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还是没用...我不配被治好...”
沈知遥冲上前紧紧抱住她,任她在怀里捶打挣扎:“你配!你值得世间所有的美好!”她转头看向苏砚,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曾经在黑暗中互相救赎的自己。苏砚掏出手机,播放起江念雨最喜欢的钢琴曲,那是她己故母亲生前最常弹奏的旋律。
音乐声中,江念雨的动作渐渐放缓。沈知遥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在伤口上贴上可爱的卡通创可贴:“你看,伤口也能变得这么可爱。疼痛会留下印记,但那不是枷锁,是我们战胜过去的勋章。”
凌晨三点,康复中心终于重归宁静。沈知遥和苏砚并肩坐在天台,看着城市的霓虹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你说,为什么人们总在黑暗里才渴望光?”沈知遥靠在苏砚肩头问道。
苏砚将她搂得更紧:“因为只有触碰到黑暗的温度,才懂得光的珍贵。”他指向远处的星空,“就像那些星星,越是在深夜,越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风掠过两人交叠的影子,带着新生的希望。在这座承载着无数伤痛与救赎的康复中心里,每一个黎明都意味着新的开始,每一次挣扎都预示着破茧的可能。而沈知遥和苏砚,将继续用爱与理解,守护那些在黑暗中寻找翅膀的灵魂,见证更多生命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