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巨鲸俱乐部的战术室沉浸在幽蓝的全息投影中，巨大的三维模型里，日向翔阳的救球轨迹如同扭曲的闪电，在精密的防守热力图上撕开一道道裂缝。数据分析师北川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指尖在触控屏上快速滑动，屏幕上跳出一连串刺眼的红色警告。
“看这个！”北川的声音带着焦虑，“他的一传启动角度偏离常规值38%，移动轨迹根本不符合任何己知的运动模型！按照我们的预判系统，至少出现了七次致命误差！”
影山飞雄沉默着攥紧战术板，指节泛白。全息投影的蓝光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将他眼底的阴翳都染成了冰色。“不是无法预判。”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是我们在用错误的公式计算。”
战术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服务器运转的嗡鸣声在空气中回荡。影山伸手暂停投影，画面定格在日向在巴西沙地上鱼跃救球的瞬间。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画面里那些凌乱却暗含规律的脚印，和远处翻涌的海浪纹路竟产生一种诡异的共鸣。
“可是影山选手，”助理教练高桥迟疑着开口，“那种野路子打法根本不具备复制性，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特例——”
“他不是特例。”影山猛地转身，琥珀色的瞳孔里跳动着危险的光，“当这种‘不规则’成为一种新的规则，所有依赖数据的战术都会变成笑话。”他抓起桌上的平板电脑，调出东京隼鸟最近的训练数据，“黑尾铁朗的防守覆盖面积提升了29%，小林的反应速度突破了职业联赛记录...这些数字在尖叫，高桥，你听不见吗？”
深夜的大阪飘起细雨，影山站在国见教练公寓楼下，黑色伞面不断滴落的水珠在门牌“乌野排球部顾问”上晕开深色痕迹。他盯着那行熟悉的字迹，想起初中时在乌野体育馆的屋顶，那个小个子追着他喊“我要成为小巨人”的场景。
门铃响起时，国见教练披着毛衣打开门，看着浑身湿透的影山，叹了口气：“进来吧，茶还温着。”
客厅的暖光里，影山盯着茶杯中翻涌的热气，终于开口：“如何用发球破坏对手的重心节奏？”
国见转动着茶杯，杯壁上的水雾在灯光下流转：“你在害怕，影山。害怕那种不受控制的生命力，害怕自己精心构建的体系在它面前摇摇欲坠。”
“我只是在追求胜利。”影山攥紧发烫的茶杯，“日向的打法违背了排球运动的基本规律，那些野路子的训练方式...”
“所以你就想用更精密的武器去摧毁它？”国见突然打断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乌野时期的合照，日向跃起扣球的身影被夕阳镀上金边，而影山站在角落，眼神里带着与此刻如出一辙的倔强。“当年你也是这样评价日向的跳跃力，说那不符合人体工学。”
影山的呼吸一滞，照片里少年的笑容仿佛穿过时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三天后的废弃仓库里，布满灰尘的墙面挂着巨幅巴西海滩照片，十二台工业风扇在角落轰鸣。影山戴着防风镜，将排球高高抛起，金属发球机在超负荷运转中冒出青烟。汗水混着模拟风沙流进眼睛，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排球在空中划出的轨迹。
“再来！”他对着空荡荡的仓库怒吼，声音被模拟强风撕成碎片。排球撞击墙面发出炮弹般的轰鸣，在地面反弹出诡异的角度。影山弯腰捡起球，护腕上的计时器显示着0.01秒的误差——不够，还不够。
他突然扯下防风镜，通红的眼睛盯着墙上的照片。照片里，里约的海浪翻涌，而他的脑海中，日向的笑容与那道不规则的救球轨迹重叠在一起。“我会找到你的破绽，”他低声呢喃，将排球狠狠砸向发球机，“用最科学的方式，终结这场闹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