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赛开幕式的喧嚣渐渐散去，东京隼鸟俱乐部的休息室里弥漫着汗湿的运动服气息。日向瘫坐在长椅上，任由背包敞开着，防水笔记的一角从侧袋滑出，海浪形状的箭头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黑尾铁朗擦着头发的动作突然僵住，鲨鱼齿项链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晃过笔记上的葡萄牙语字迹。“Corrida na Areia...”他轻声念出那个词组，指尖无意识地着纸张边缘，“这密密麻麻的曲线...是移动轨迹？”
“等等！”日向猛地扑过来抢夺，膝盖撞在储物柜上发出闷响，“那是在里约贫民窟画的草稿！还没完善呢！”
黑尾将笔记举高，挑眉看着急得跳脚的小个子：“藏这么严实？该不会是在巴西学了什么巫术？”他的目光扫过笔记边角粘着的金色沙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训练服上未拍净的东京湾细沙，两种不同地域的沙子在布料上形成微妙的色差。
这时，助理教练铃木推门而入，手里抱着刚打印的训练数据：“黑尾队长，关于下周和大阪巨鲸的热身赛...”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视线落在黑尾手中的笔记上，“这是什么？该不会是日向又搞什么野路子训练？”
“或许能成为破局关键。”黑尾将笔记平铺在长桌上，海浪箭头与战术板上的室内排球移动路线图形成刺眼对比，“你们看这些不规则变向，如果能应用在防守大阪的精密战术上...”
“荒谬！”铃木重重拍桌，震得水杯里的运动饮料泛起涟漪，“沙滩的松软环境会改变发力方式，移植到木地板上只会让启动速度下降！上个月京都队的自由人就是因为模仿沙排步法导致韧带撕裂！”
日向突然抓起一支粉笔，在白板上划出螺旋状路线，粉笔灰簌簌落在黑尾新换的自由人护膝上：“但影山的发球轨迹是可以预判的！只要我们像在沙滩上躲避涨潮那样移动...”
“够了！”数据分析师山口抱着电脑冲进房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根据我的模拟，这种训练会让防守失误率上升18%！”他将电脑屏幕转向众人，红色警告数据在战术板前闪烁。
黑尾敲击着白板，粉笔留下的螺旋线中心被敲出白色碎屑：“可你们别忘了，大阪巨鲸的防守体系依赖精确计算。这种‘不可预测的移动’，恰好能打破他们的预判。”他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日向犬齿微露的侧脸上，恍惚间想起乌野时期那个总在球场上追逐光影的小个子。
当晚十点，俱乐部停车场的灯光将集装箱的影子拉得细长。日向蹲在地上，用红色粉笔勾勒出巴西沙滩特有的斜坡地形，黑尾拎着水桶往地面泼洒矿泉水，潮湿的水泥地瞬间泛起深色水痕。
“启动时脚踝压力增加15%，你以前怎么适应的？”黑尾踩了踩的地面，运动鞋底发出黏腻的声响。
日向突然冲刺，在模拟沙地中划出蛇形轨迹：“靠想象自己是被海浪推着跑的贝壳！”他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椰子排球在脚边跳跃，金属坠子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但这里没有海风。”黑尾抛出排球，球速比平时慢了半拍，“在水泥地上，这种移动会消耗更多体力。”
“所以才需要练啊！”日向一个鱼跃救球，膝盖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卡洛斯说过，真正的高手能在任何场地听到海浪的声音。”
突然，远处保安室的探照灯扫过停车场。“快躲起来！”黑尾拽着日向躲进货车阴影，日向怀中的椰子排球却滚了出去，一路掉进排水沟，发出闷闷的回响。
黑暗中，两人屏住呼吸。黑尾能清晰听见日向急促的喘息，以及他手腕上渔网绷带摩擦的窸窣声。“明天继续？”日向低声问，犬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黑尾摸了摸口袋里的鲨鱼齿项链，想起白天战术讨论时山口摔门而去的场景，还有铃木临走前那句“等着看你们怎么收场”。“明天叫上小林和佐藤，”他说，“这种训练...或许真能让东京隼鸟，变成那股谁也挡不住的沙暴。”
排水沟里，椰子排球在积水里轻轻晃动，表面凹陷处的树脂沾上新的水泥碎屑，与巴西带来的沙粒混在一起，形成独特的纹路。而在大阪巨鲸俱乐部的实验室里，影山飞雄盯着电脑屏幕上东京隼鸟的训练数据，将新开发的“暴风发球”参数再次上调，金属发球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