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的防波堤在晨光中泛着冷灰色,海浪拍打着混凝土堤坝,溅起的水花混着咸涩的风扑面而来。日向站在沙滩上,手里挥舞着破旧的渔网,缠满绷带的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听好了!这渔网就是你们的拦网手,谁被球突破一次,就围着防波堤跑五圈!”
替补队员铃木擦着汗抱怨:“日向前辈,用渔网当拦网也太夸张了吧?”话音未落,黑尾铁朗己经高高跃起,试图用沙排式的鱼跃动作拦截日向的扣球。然而沙滩的松软让他落地时重心不稳,膝盖重重磕在沙地上。
“队长!”主攻手佐藤冲过去搀扶。黑尾却摆摆手,龇牙笑着撑起身子,鲨鱼齿项链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这感觉...像回到乌野啊。”他转头看向日向,眼神里带着赞许,“喂,小不点,你这野路子还真让人上瘾。”
日向咧嘴露出犬齿,将磨损的椰子排球抛向空中:“这就受不了了?真正的风暴还没来呢!”球体撞击渔网发出沉闷的声响,凹陷处的树脂沾着沙粒,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与此同时,大阪巨鲸俱乐部的风洞实验室里,警报声突然刺耳地响起。影山飞雄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色数据,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助理教练山口紧张地凑过来:“影山选手,发球机的负荷己经超过额定值15%,再继续下去可能会——”
“上调20%参数。”影山的声音冷得像冰,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将平板电脑狠狠砸在操作台上,屏幕上正播放着日向加入东京隼鸟的新闻发布会录像,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镜头前晃着沙滩排球钥匙扣,笑容张扬得刺眼。
“可是您新研发的‘暴风发球’还在测试阶段...”山口还想劝阻。
“他能在沙滩上追逐海浪,我就能在数据里制造风暴。”影山猛地扯下护腕,露出青筋暴起的手腕,“把风速调到10m/s,模拟里约最强季风。”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里日向缠着渔网的手,突然抓起排球砸向特制的阻力网,金属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我倒要看看,你的野路子,能不能接住真正的杀招!”
深夜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国见教练的办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看着来电显示上两个熟悉的名字,无奈地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日向急切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国见教练!如果所有人都说某种训练方式是错的,那是不是就真的错了?”
国见转动着手中的钢笔,望向墙上乌野高中的合照:“小翔,你在巴西学到的,不是具体的技巧,而是打破规则的勇气。但记住...”他顿了顿,“再自由的风,也需要方向。”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个分机响起。影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教练,数据显示他的打法存在致命缺陷,可为什么我...”
“你在害怕。”国见首言不讳,打断了他的话,“害怕那些无法用公式计算的东西,害怕他眼中燃烧的自由。但影山,真正的强者...”他的目光扫过照片里那个曾经倔强的二传手,“敢于首面自己的恐惧。”
“数据不会骗人。”影山固执地重复。
“那你告诉我,”国见突然提高声音,“三年前乌野与青叶城西的那场比赛,你为什么会输给一个比你矮一头的主攻?”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国见望着窗外的月亮,语气缓和下来:“你们见过台风眼里的平静吗?在最激烈的对抗中,反而要保持清醒的内心。”
挂断电话后,日向和影山几乎同时望向夜空。城市的灯光掩盖了星光,但他们都知道,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风暴正在聚集。
联赛开幕式的巨型屏幕上,灯光突然暗了下去。观众席响起一阵骚动,随即,一段混剪视频开始播放。画面左侧,日向在沙滩上赤着脚狂奔,海浪拍打着他的脚踝,他飞身扑救的身影与翻涌的浪花重叠;画面右侧,影山在实验室里专注地盯着数据,手指在触控屏上划出一道道冰冷的曲线,发球机的金属臂高速挥动。
“当野风撞上钢铁——”浑厚的画外音响起,两个画面开始交错闪烁,“排球的未来,究竟掌握在谁手中?”
日向和影山此刻分别坐在东京和大阪的观众席上,同时握紧了座椅扶手。屏幕里,他们一个笑得张扬,一个眼神冷峻,却都有着同样坚定的光芒。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黑屏,全场陷入短暂的寂静。三秒后,巨大的火焰LOGO在屏幕中央炸开,联赛主题曲轰然奏响。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却没人注意到,在这喧嚣声中,两位主角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数百公里的距离,在空中激烈碰撞。
日向摸出背包里的椰子排球,影山握紧了手中的战术板。风暴前的平静己然结束,属于他们的战争,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