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突然“啊”地轻呼一声,众人回头时,只见她袖中滑落半截染血的布条。
周怀轩惊得一把拉住她手腕:“这伤怎么回事?”
“没、没事...”南晚慌乱地藏起手腕,却故意让众人看清那道血痕,“昨夜走的太急,不小心碰倒了烛台...”
周怀轩突然冷笑:“刘管家,你找贼找到要未来少夫人见血?”折扇“啪”地合拢,“还是说...你找的根本不是贼?”
刘管家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他明明记得昨夜只是带人搜查,连南晚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那额头上的伤分明是她自己撞柱寻短见时留下的,他还特意命人拦住了。
至于这手腕上的伤——天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又偷偷自残了!
“老爷明鉴啊!”刘管家跪爬着往前两步,声音都变了调,“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阿晚姑娘分毫!那伤分明是她自己...”
“住口!”周立平猛地一拍桌案,桌面上的糕点震得跳了起来,“你的意思是阿晚自己弄伤自己来诬陷你?”
刘管家张着嘴,喉头滚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南晚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竟是个狠角色!
念歌站在一旁虚虚的扶着南晚,掏出帕子轻轻擦拭她手腕上的血迹:“可怜我们姑娘,遭这么大罪...”
周立平看着准儿媳苍白的小脸和手腕上刺目的伤痕,哪怕正在气头上也不得不有所表示。
他阴沉着脸对身旁随从道:“去库房把那套南海珍珠头面,还有前些日子得的檀木如意锦盒都取来。”又转向一旁的婢女:“去请李大夫来,好好给阿晚诊治。”
南晚怯生生地福了福身:“多谢老爷体恤,阿晚...阿晚只是受了些惊吓,不碍事的。”说着又往周怀轩身后缩了缩,倔强又委屈。
周怀轩满脸愤慨的看着这场闹剧,折扇在掌心轻敲,忽然意味深长地开口:“父亲,轩儿觉得此事蹊跷。刘管家在府中多年,为何突然这般放肆?莫不是...”他故意拖长声调,“在找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句话像一滴冷水溅进油锅,周立平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刘管家只觉得后颈发凉,眼前一黑——完了,全完了。药人的事要是被捅出来,他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堂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是地牢的守卫,只见他连滚带爬冲进来:“老爷!地牢的药人...”
刘管家面如死灰地在地。
周立平缓缓起身,太师椅的扶手在他手中裂开一道细纹。
堂外守卫的话还未说完,周立平突然暴喝一声:“住口!”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额角青筋暴起。药人之事在周府是绝密,此刻在场众人除了心腹外,还有不少下人丫鬟。
他强压下翻涌的怒气,冷声道:“都退下。”念歌立即搀扶着“虚弱”的南晚往外走。
经过刘管家身边时,南晚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刘管家,做人留一线...昨日我便说过,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刘管家瞳孔骤然收缩,浑浊的老眼里迸出惊骇之色:“是你!”他猛地抓住南晚的裙角,“老爷!都是这小贱人设的局!您要相信老奴啊!”
南晚像是受惊般往后一缩,念歌立刻挡在前面:“刘管家,您这是做什么!托您的福,姑娘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周立平看着这一幕,眼中的寒意更甚。
西域神医的假消息害他白跑一趟险些丧命,府中药人又莫名失踪,现在这老奴才还敢当着他的面发疯。
“够了!”他一掌拍碎茶几,“念你跟随多年,给你留个全尸。”
两个黑衣死士无声出现,一把拖起的刘管家。
刘管家这才真正慌了,涕泪横流地挣扎:“老爷!老奴还有话说!公子他闯...”
话还未落,便被不耐烦的打断。
“解决了吧。”周立平冷漠地摆手。死士手起刀落,刘管家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待厅内重归寂静,周立平盯着地上的血迹发愣,忽然冷笑:“此时必不简单...”他转向暗处,“再去查查,我总觉得阿晚来了以后,颇为不顺,就像是…”
“查的细点。”
而此时,南晚正倚在屋内的贵妃榻上,把玩着新得的檀木如意锦盒。
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她红唇微勾:“这才刚刚开始呢。”
念歌兴奋地在一旁踱步,有一种说不上的爽感,简首是大快人心。
她激动的满脸透红,跑向南晚身旁,满心欢喜地说道:“姑娘这招妙啊,拔了周立平的爪牙,看他还怎么作威作福!也算是为那些无辜的药人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那算什么,南晚不以为意。她脑子开始细细盘算,目前药人己全部救出,机关也拔除的差不多,就连刘福这名恶犬也被她设计斩杀。
胜利在望啊。
南晚轻笑:“这也就只是开胃菜罢了,”她轻拍念歌的肩膀,一脸宽慰:“放心,你哥哥的仇,我们一一讨回来。”
待这个任务完成,南晚想着应该就可以唤醒003了。
毕竟也是一个红级任务,怎么说,也该有些能量富余。
自己到时候再和003讨些保命技能,压压价。嘿嘿,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朝不保夕了。
这么一想,往后的日子,那是相当美妙,南晚高兴地哼着小曲。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屋内两人立马警惕起来。
“谁?!”南晚不禁暗自思忖,难道周立平那个老狐狸这么快反应过来,里面有她的手笔了?
不应该啊,所有事件里她都是受害人的身份,而且基本没怎么说话,毕竟她深知,言多必失。
两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是我,府里的李大夫。”南晚听闻,松了一口气,不怪她草木皆兵,主要是这几天过的实在是太刺激了。
比她穿过来前生活的那20多年都要刺激。
念歌不由得为南晚紧张,毕竟她知道,那所谓的手腕上的伤,只是她口中的“特效妆”罢了。
远看吓人的很,近看还是能看出痕迹。
“无妨,就让他进来吧。”南晚胸有成竹,示意念歌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