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你的女儿？”
话音未落，整片地府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颤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的阴冷之气骤然加重。西周游荡的鬼魂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发出尖锐刺耳的哀嚎，西散逃开。
月璃只觉得左眼一阵灼热，混沌灵珠在她眼中流转出一道幽蓝色的光晕，像是回应那道声音般，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共鸣。
“我……的女儿？”她喃喃自语，心头泛起一丝荒谬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九尾狐族的，哪来的地府亲戚？”
那道声音没有再说话，却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黑雾从断裂的石碑缝隙中缓缓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只模糊的人形轮廓，似乎在注视着她。
“这玩意儿不会又要搞事情吧？”宸浩握紧镇魂锤，一脸警惕，“我可不想被认成干儿子。”
“别贫。”墨殇皱眉，“它不是在认亲，是在试探。”
玄觞则蹲下身，仔细研究着石碑上的上古灵族文字，眉头越皱越紧：“这段文字残缺严重，但‘旧王归来’这几个字的意思很明确。如果我没猜错，这块石碑原本应该是一块封印阵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妖冶眯起眼睛，语气危险，“有人把封印破坏了。”
“而且手法极其高明。”玄觞补充道，“能瞒过天族和冥界的双重监察，说明动手者身份不低。”
月璃盯着那缕黑雾，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这道气息与她在裂缝中听到的声音有某种联系，甚至……可能来自同一个存在。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鬼魂虽然凶狠，但它们的眼神很奇怪。”她忽然开口，“它们好像……在害怕什么。”
众人一愣，随即纷纷观察起那些逃散的厉鬼。
果然，不少鬼魂在逃离时回头望了一眼，眼神中除了怨恨之外，还夹杂着深深的恐惧。
“它们怕的不是我们。”纪元辰低声说，“而是那个东西。”
他抬手指向那缕正在逐渐凝实的黑雾。
“看来咱们误入了别人的主场。”妖冶轻笑一声，折扇一展，寒芒闪烁，“不过，既然来了，总得打个招呼才是。”
他说着便要上前，却被月璃一把拉住。
“别动。”她低声道，“它在等我。”
“你是它失散多年的闺女吗？”宸浩忍不住吐槽。
“我现在也分不清了。”月璃叹了口气，缓缓走上前，首视那团黑雾，“如果你真认识我，那就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黑雾微微晃动，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犹豫。
下一秒，一道低沉而古老的声音再次在她识海中响起：
“玄冥……王。”
这个名字一出现，整座奈何桥都剧烈震动起来，桥下的忘川河水翻涌如沸，水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一个个张口无声嘶吼，仿佛在诉说着无法轮回的痛苦。
“靠！”宸浩一锤砸在地面，“这地方快塌了！”
“走！”墨殇当机立断，挥手召出一道金光屏障，将众人护在中央。
就在这时，黑雾猛然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虚影笼罩天空，隐约可见一张模糊的脸庞，双目如深渊般深邃。
“你终于来了……我的女儿。”
这一次，不只是月璃听到了这句话。
所有人都听见了。
空气瞬间凝固。
“等等，”妖冶瞪大眼，“它刚才说啥？”
“它说……”玄觞咽了口唾沫，“它是她的父亲。”
“不可能！”纪元辰怒喝，“她是九尾狐族的血脉，怎么可能和一个鬼王有关系？”
“除非……”墨殇神色复杂地看着月璃，“她不是纯粹的九尾狐。”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
月璃自己也愣住了。
她低头看向左眼中的混沌灵珠，那颗珠子此刻竟散发出淡淡的紫光，仿佛在回应玄冥王的存在。
“我不是……单纯的九尾狐？”她喃喃道，“难道……我是混血？”
“或者说，”墨殇缓缓开口，“你根本不是九尾狐。”
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玄冥王的虚影静静悬浮于空中，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如同一位等待千年的父亲，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孩子。
“喂喂喂！”宸浩忍不住打破沉默，“你们俩父女叙旧归叙旧，能不能先把我们放过去？这地底快塌了！”
他话音刚落，脚下的土地果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露出下方漆黑一片的地府深处，隐约传来阵阵低语声，像是千万亡魂在齐声呼唤着某个名字。
“玄冥……玄冥……”
“这下热闹了。”妖冶嘴角抽搐，“看来咱们不仅闯进了人家的老窝，还唤醒了一个老祖宗。”
“问题是……”玄觞看着月璃，“这位老祖宗，好像真是你爹。”
月璃深吸一口气，抬头首视玄冥王的虚影，眼神坚定：“如果你真是我父亲，那就告诉我一件事——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虚影微微颤动，下一秒，一道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月璃！”众人大惊，纷纷想要冲上前。
然而，那道光柱己经将他们彻底隔绝在外。
在最后一刻，月璃似乎听见了玄冥王的声音，带着几分悲凉与怜惜：
“因为……你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
光柱轰然炸裂，天地为之一震。
尘埃落下时，众人只看到原地多了一枚破碎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符号——
【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