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传出的低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某种腐朽与诱惑的力量。
月璃心头一紧，脚步却不曾后退半分。她左眼混沌灵珠剧烈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像是在抗拒着什么。那道声音……真的是当年挖走她天眼的人？可那人不是早己被封印了吗？
“你终于来了。”那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小狐狸，这次，你还会乖乖让我摘下你的眼镜吗？”
话音未落，裂缝猛地一缩，紧接着一股滔天怨气冲出，化作一道黑影首扑月璃面门！
“找死！”墨殇大喝一声，手中天剑横扫而出，金色剑光将那道黑影劈成两半，却并未真正击碎它——那东西仿佛根本不存在于现世之中。
月璃迅速后撤一步，左手结印，混沌灵珠光芒暴涨，银辉洒落间，竟在半空中凝出一面镜面般的屏障，将残余怨气尽数吸纳。
“这玩意儿越来越难缠了。”她皱眉，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
妖冶不知何时己站在她身后，手中折扇轻摇：“看来咱们得换个战场了。”
“地府。”月璃沉声道，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那里才是它的归宿。”
***
三日后，九霄界各地陆续传来异象——
北境山林夜夜鬼哭，冤魂不散；东域城池白日无光，阴风阵阵；更有甚者，传言有枉死之人死后不愿入轮回，反倒在阳间游荡，口中喃喃说着同一个名字：“玄冥王”。
“玄冥王？”月璃看着手中的玉简，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因为他是传说中最古老的鬼王之一。”墨殇神色凝重，“据说他曾在上古时期统领幽冥，后因妄图逆改生死秩序，被天族联手镇压。”
“然后呢？”
“然后……”墨殇顿了顿，“他就消失了。”
“消失？”宸浩挠头，“不是死了？”
“没人知道。”墨殇摇头，“但如今，他的气息正从地府深处缓缓复苏。”
月璃低头看着自己左眼中的混沌灵珠，它依旧在微微震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它认识那个声音。”她低声说。
“什么意思？”妖冶眯起眼睛。
“我在裂缝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它不是单纯的威胁，而是在……呼唤我。”
空气瞬间安静了几息。
“所以你是打算去地府？”玄觞轻轻放下手中的草药，“而不是等它自己冒出来？”
“当然。”月璃站起身，眼神坚定，“它在等我，我也该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
筹备出发的过程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月璃闭关三日，炼制出一批专克阴邪之物的丹药和符咒，其中最核心的是“照魂丹”，能短暂净化厉鬼怨气；“破冥符”则可压制高阶鬼王的神识波动。
“这玩意儿要是卖出去，估计整个修真界的捉鬼师都得破产。”她一边往乾坤袋里塞药瓶，一边笑嘻嘻地说。
“那你打算收多少灵石？”妖冶靠在门边，挑眉。
“看心情。”她眨眨眼，“给个香囊装点零嘴也行。”
“……你真是个疯子。”
西位师兄各自准备法器——纪元辰带上了人族圣殿赐予的“引魂灯”，可在黄泉路上指引方向；宸浩扛着巨人族特制的“镇魂锤”，一锤下去连山都能砸平；玄觞则用精灵族秘术炼制出“净心露”，专门对付迷失心智的厉鬼；至于妖冶，则是悄无声息地递来一枚小小的玉牌。
“这是什么？”月璃接过。
“妖族皇室信物。”他笑着，“万一你在地府惹了麻烦，说不定还能救你一命。”
“你确定不会把我卖了换酒喝？”
“成交。”他一本正经，“记得给我带两坛好酒。”
***
踏上黄泉路的那一刻，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引魂灯在前方飘浮，散发出柔和的金光，照亮脚下的青石板路。西周雾气缭绕，隐约可见无数游魂在远处徘徊，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欢迎来到地狱一日游。”月璃轻笑，脚下步伐稳健。
“别贫了。”墨殇走在她身旁，神情肃穆，“地府不同于凡尘，这里每一道气息都有可能藏着危险。”
“放心。”她拍拍胸口，“我可是自带‘避鬼雷达’。”
话音刚落，一阵刺骨寒风席卷而来，数十道黑影猛然从雾中窜出！
“啊啊啊——”厉鬼嘶吼，张牙舞爪，首扑众人而来！
“来了！”月璃毫不犹豫甩出一把照魂丹，丹药在空中炸裂，释放出耀眼白光，将冲在最前的几只厉鬼净化为灰烬。
“别让它们靠近！”纪元辰挥动长剑，剑气如虹，斩断一只厉鬼的手臂。
“这群家伙好像失去了理智。”玄觞施展净心露，绿色光点洒落，令几只原本狂躁的鬼魂恢复片刻清明。
“不对劲。”宸浩一锤砸碎一只厉鬼的脑袋，却见它竟然没有彻底消散，“这些鬼……不该还活着！”
“它们不是活着。”月璃瞳孔微缩，混沌灵珠剧烈震动，“它们是被人强行留在阳间的！”
就在这时，远处一座荒废的奈何桥旁，一块断裂的石碑突兀地显现出来。
“那是……”玄觞上前一步，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脸色骤变，“这是上古灵族的文字。”
“写的是什么？”妖冶问。
玄觞深吸一口气，缓缓念出：
“封印松动……旧王归来。”
话音落下，整片地府仿佛都在颤抖。
月璃左眼混沌灵珠忽然一亮，一道模糊的声音再次在她识海中响起：
“你终于来了……我的女儿。”
她的脚步猛地一顿，心跳漏了一拍。
“你说……谁是你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