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八年正月十五,璇玑阁外的琉璃瓦覆着薄雪,阳光折射其上,宛如撒了一层碎钻。我身着皇后翟衣端坐在凤仪殿,双生莲步摇的十二片金叶随呼吸轻颤,每片叶子内侧都刻着先皇后的机关术密语。阶下嫔妃们身着崭新宫装,胭脂水粉的甜腻气息中混着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是她们私藏巫蛊饰物的掩饰。
“李答应的翡翠镯子不错,”我指尖划过案头的《后宫典制》,鎏金书页映出她惊惶的脸色,“但镯子内侧刻的‘镇魂纹’,怕是西域巫祝的手笔?”
李答应猛地后退半步,翡翠镯子“当啷”坠地,滚到我脚边。绿枝俯身拾起,验心针刚触到镯子内侧,针尖瞬间泛起青黑——那是与冷宫密室机关术同源的“迷心粉”毒性反应。殿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惠妃旧部的荣嫔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珊瑚耳坠,却在触及我的目光时骤然缩回。
“自本宫颁布禁巫蛊令以来,这己是第三次朝会有人顶风作案。”我挥袖示意绿枝呈上先皇后的机关术笔记,泛黄纸页间夹着半片齿轮状金属片,“淑妃母家商号搜出的模具上,刻着‘2025’的编号,与你们体内的蛊毒同源。”
阶下嫔妃面面相觑,德妃突然跪下:“娘娘明鉴!臣妾昨日才从首饰房领了新镯子,并不知......”“德妃妹妹的镯子是本宫亲自赏的,”我打断她的话,目光扫过她腕间的双生莲纹银镯,“但镯子里的‘清心香’,怕是混了曼陀罗粉吧?”
绿枝立刻呈上银镯,剖开夹层果然露出淡紫色粉末。德妃瘫坐在地,鬓间步摇滚落,露出后颈淡青色的齿轮状胎记——与贤妃义子如出一辙。殿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数位嫔妃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鎏金香炉。
“即日起,”我掷出明黄色懿旨,“凡佩戴西域纹样饰品者,一律抄没首饰房。本宫会亲自教习鉴别之术,再有违者,别怪本宫动用《大楚宫规》第七十二条。”望着阶下众人惨白的脸色,我深知这不过是林小婉余党的试探——自冷宫归来,暗卫己在西域商队发现十二处齿轮模具工坊,每具模具都刻着不同的实验体编号。
退朝后,萧景琰带着钦天监密报匆匆赶来,玄色朝服上沾着早朝时的砚台墨渍。他怀中的密报用朱砂圈着“双生莲皇后诞下龙凤胎”的童谣,唱词里的“龙脉节点”竟与铁矿祭坛的经纬度完全吻合。
“今早朝上,御史中丞联名弹劾你‘惑乱人心’,”他指尖划过我腕间的东珠手链,链坠里藏着的铁矿地图悄然滑出一角,“说民间童谣是你自导自演的祥瑞。”
我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双生莲步摇突然发烫,珍珠里映出民间茶楼的场景:说书人敲着惊堂木,台下百姓眼神呆滞,他袖口的齿轮纹与李答应的镯子别无二致。“这不是祥瑞,是陷阱,”我取出先皇后的预言镜,镜面蒙着一层薄雾,“景琰,你看——”
镜面映出萧景琰单膝跪地,胸前插着齿轮状长剑,鲜血滴在双生莲上,莲花竟化作齿轮疯狂转动。我握紧他的手,镜中画面突然碎裂,露出“2025-21”的实验体编号——那是用朱砂写在羊皮纸上的胎儿编号。
“他们想利用孩子的血脉打开时空门,”我按住狂跳的心脏,“就像先皇后日记里写的‘以双生魂血为引,可活死人肉白骨’。”萧景琰突然将我纳入怀中,他的铠甲鳞片硌得我生疼,却抵不过他声音里的颤抖:“明日去大相国寺祈福,本宫命李安带三百暗卫随行。无论如何,本宫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
大相国寺的铜钟敲过九响,我握着萧景琰的手踏上祈福台。寺内主持笑容可掬地献上“双生莲平安符”,符纸边缘绣着的双生莲竟呈逆时针旋转。我刚要接过,指尖触到符纸内侧的凹凸纹路——那是西域文字“血祭龙脉”的摩斯密码。
“大师精通西域文化?”我将平安符按在主持掌心,双生莲步摇的珍珠光芒扫过他眉心,“不如解释一下,为何符纸里藏着巫祝的召唤咒?”
主持脸色骤变,撕下袈裟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心口赫然纹着与冷宫神秘宫女 identical 的齿轮纹身。殿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三名刺客破窗而入,手中兵器皆刻着铁矿祭坛的镇魂纹,首取萧景琰咽喉。
“保护陛下!”李安率暗卫如潮水般涌上,我趁机将平安符拍在主持面门,符纸瞬间燃起蓝色火焰。主持发出刺耳的尖叫,竟在火焰中化作万千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2025”的字样。
“他们用机关术易容!”我握紧步摇,珍珠光芒照亮刺客们的眉心,映出他们与林小婉密会的画面,“目标是我的血脉,不是陛下!”萧景琰旋即转身护在我身前,佩剑斩断飞来的弩箭,箭头竟与铁矿私兵的弩箭 identical——铸有双生莲芯。
刺客们边战边退,突然洒出黑色粉末,殿内顿时腾起毒雾。我捂住口鼻,却见萧景琰的瞳孔逐渐涣散——那是“迷心粉”的症状。握紧步摇的手突然发力,珍珠迸裂出强光,竟将毒雾凝成齿轮形状,最终消散于无形。
“晚音...你没事吧?”萧景琰晃了晃脑袋,眼中重新聚焦,“这些刺客的招式,与母后铠甲的机关术......”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主持的尸体正在逐渐透明化,最终露出贤妃的面容——她耳后的齿轮纹身还在渗出鲜血。
回宫后,我对着预言镜反复推敲,镜中偶尔闪过的齿轮画面与先皇后的机关术笔记产生共振。绿枝捧着密报闯入,鬓间簪子上还沾着雪花:“娘娘,民间‘双生莲童’竟有十位之多,生辰八字全与您重合!更诡异的是,他们眉心都有齿轮状朱砂痣......”
“这是巫祝的‘替死术’,”我望着镜中自己逐渐明显的腹部,双生莲步摇的金叶突然全部竖起,“用与本宫相似的孩子混淆视听,真正的目标是我的血脉。”萧景琰突然握住我手,他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齿轮状伤疤,“方才与刺客交手,本宫发现他们的招式,与母后铠甲的机关术同源。”
我抚过他掌心的伤疤,双生莲胎记突然发烫,镜中映出先皇后的临终留言:“景琰,晚音,若血脉共振失控,可用双生莲芯暂时封印。记住,真正的双生魂,从来不需要血祭。”
子时的冷宫密室寒气刺骨,青铜铠甲在夜明珠下泛着幽光。我将莲芯放入铠甲心口,双生莲纹亮起的瞬间,镜中浮现出先皇后与先帝的对话投影。先帝身着西域巫祝服饰,手中握着双生莲芯:“承煜,双生魂实验是逆天而行,放过我们的孩子吧。”“不行,大楚需要完美的统治者,景琰和他的妻子,必须成为双生魂宿主。”
萧景琰猛地转身,佩剑“当啷”落地:“原来我从小就是实验品,母后的‘病逝’、冷宫的机关术、甚至与你的相遇......都是安排好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绝望,发间玉冠歪斜,露出后颈的蝴蝶胎记,与我掌心的双生莲印记遥遥相对。
“不,景琰,”我按住他颤抖的肩膀,镜中突然映出原主的笑脸,她指着我的小腹,“先皇后用机关术改写了实验数据,你不是实验体,而是破局者。真正的双生魂,是我们的孩子。”
铠甲突然发出蜂鸣,双生莲纹投射出未来画面:我抱着龙凤胎站在承天门,萧景琰身着龙袍微笑,而远处的铁矿方向,齿轮状的乌云正在聚集。预言镜的镜面突然裂开,掉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先皇后的字迹:“双生莲开,非吉非凶,唯爱可破。”
我握紧萧景琰的手,感受着双生魂胎记的温热。他突然低头吻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无论过去如何,未来由我们自己决定。等孩子出生,我们带他们去塞北看双生莲池,让他们知道,双生魂的意义不是血祭,是相爱。”
窗外,正月十五的烟花照亮夜空,双生莲步摇的珍珠终于不再发烫,镜中倒影也不再分裂。我望着萧景琰眼中的自己,终于明白先皇后的用意——双生魂的真正力量,从来不是来自血脉或实验,而是源于彼此的信任与爱。
深宫中的千层套路,民间的流言蜚语,终究抵不过双生魂彼此的守护。而我们的孩子,将在双生莲的光芒中,迎来一个没有阴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