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七年孟秋,双生莲祭天大典当日,璇玑阁的琉璃瓦宛如被薄霜轻抚,晨光如碎钻般折射其上,熠熠生辉,映照得淑妃翟衣上的织金孔雀纹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我身着十二章纹皇后礼服,双生莲步摇如轻盈的蝴蝶斜坠鬓角,珍珠随着我的步伐轻轻颤动,仿佛在为我伴舞,恰好扫过淑妃那阴沉如乌云般的面容——她鬓间的珊瑚镯犹如深海中的幽灵,幽光流转,与昨夜敬事房记录中“淑妃贡双生莲烛台”的纹样毫无二致。萧景琰紧握我的手,掌心的茧犹如粗糙的砂纸擦过我腕间的东珠手链,链坠暗格中藏着的账册副本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暗卫在黑暗中发出的警告,那是他们冒死从淑妃母家商号偷来的西域通商记录。
“吉时己到——”司礼太监那悠长的唱喏声,犹如黄钟大吕,响彻云霄。我如同高贵的凤凰,踩着鎏金红毯,踏上祭坛,余光瞥见淑妃的指尖如鬼魅般轻叩太医院方向的汉白玉栏柱。青铜鼎中清魂香刚刚燃起,三丈高的双生莲雕塑便以惊人的速度枯萎,嫣红的花瓣如凋零的雪花般簌簌坠落,露出基座上刻着的西域咒文“双生魂祭,龙脉觉醒”,那字体犹如神秘的符咒,与冷宫冰库的镇魂纹一模一样。我袖中紧紧握着先皇后亲赐的验心针,针尖蘸着的西域蛊毒试药汁在阳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宛如死亡的使者,这是昨夜绿枝用淑妃送来的“贺礼”精心调制的剧毒样本。
“皇后娘娘,莲花枯萎乃不祥之兆!”淑妃突然 stepping forward,翟衣上的孔雀纹与祭坛镇魂纹诡异地重合,仿佛天生一对,“恐是皇后德行有亏,触怒上天!”她话音未落,阶下便响起窃窃私语,惠妃掩口偷笑,荣常在则低头盯着自己绣鞋,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红绳。
我望着淑妃耳后若隐若现的朱砂痣,想起绿枝三日前的密报:“淑妃近十日连去冷宫七次,每次都带着西域香烛。”“淑妃妹妹关心天象,”我扬起袖口,露出内侧用双生莲汁拓印的珊瑚镯纹样,“不如先解释为何你的珊瑚镯,与刘院正致死的蛊器纹样一致?”
淑妃花容失色,珊瑚镯“哐当”一声坠地,内侧“林小婉”三字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萧景琰拔剑出鞘,那冷冽的剑光如寒星般映照得她面容惨白如纸,当剑锋抵住她咽喉时,我瞥见她后颈突然浮现出的齿轮状胎记,竟与贤妃心腹宫女的印记毫无二致。“淑妃与西域巫祝暗通款曲,妄图谋害皇后,其心当诛。”萧景琰的声音冰冷如寒霜,却在扫过我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来人,将淑妃打入冷宫,彻查其党羽。”
大典结束后,皇城根的“妖妃”传言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开来。我端坐于椒房殿的镜前,看着绿枝用银簪挑起妆奁里的纸条,上面写着:“双生莲童降世,皇后命不久矣”。那笔迹歪歪扭扭,却又刻意模仿着荣常在的字迹,仿佛是在嘲讽。墨水中混杂着微量的曼陀罗花粉,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却能让人陷入虚幻的幻觉之中。“娘娘,荣常在今早差人送来了驱邪符,”绿枝捧着符纸,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那符纸的一角绣着的双生莲竟呈现出逆时针旋转的诡异姿态,“奴婢用验心针试过,这符纸的夹层里藏着‘断子’咒文。”
我轻轻地抚摸着尚无丝毫起伏的小腹,指尖缓缓掠过腰间的双生莲香囊——那是萧景琰亲手绣制的安胎符。荣常在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是妙不可言:若我严惩她,便会坐实“心虚杀子”的罪名;若我放任不管,那谣言将会如雪球般越滚越大,最终失控。镜中的倒影突然晃动了一下,我竟看见原主的面容在镜中一闪而过,她唇角勾起的那一抹冷笑,与我此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午间,椒房殿外跪满了一众嫔妃。荣常在叩头时,袖口滑落的红绳如一条毒蛇般暴露无遗——那是民间“双生莲教”信徒的信物。“荣常在深晓民间疾苦,”我眼神凌厉,示意绿枝呈上御膳房的流水账,“那为何昨日卯时三刻,你却命小厨房采购七斤曼陀罗花?”
“回娘娘,不过是养颜偏方...”荣常在声音发颤,指尖抠进青砖缝里。“曼陀罗花可制迷魂散,”我翻开太医院典籍,书页停在“西域蛊毒篇”,“与淑妃珊瑚镯中的噬心蛊互为表里。你以为借民间传言造势,就能掩盖与巫祝勾结的罪行?”
荣常在浑身发抖,却仍强辩:“娘娘无凭无据,岂可血口喷人!”我举起双生莲步摇,珍珠光芒扫过她眉心,殿中白墙上投出动态画面:荣常在与淑妃在太医院密会,两人正往清魂香中掺入黑色粉末。惠妃趁机落井下石:“臣妾昨日还见她往冷宫送糕点!”
荣常在崩溃大哭,供出贤妃才是幕后主使。我望着阶下众人:惠妃眼神闪烁,德妃握紧帕子,贤妃则低头盯着自己护甲——那护甲上的花纹,竟与北疆铁矿的地形图相似。
入夜,萧景琰携钦天监密报至椒房殿,玄色朝服上还带着早朝时的尘土。“民间‘双生莲童’是淑妃母家傀儡,”他指尖划过我掌心的双生莲胎记,“其父乃西域商队护卫,三个月前突然‘病逝’,实则被灭口。”
我取出暗卫截获的密信,蜡封上的贤妃印泥还带着温度:“贤妃与北疆节度使通信,提及‘龙脉异动,时机己到’。景琰,你说先帝密卷里的‘双生莲镇龙脉’,会不会与淑妃母家的铁矿有关?”
他突然握住我手,玉佩与步摇共鸣出微光:“你怀疑他们借铁矿走私兵器,再以‘龙脉觉醒’之名逼宫?”我望向窗外双生莲池,池中倒影分裂成三重:原主、冷宫宫女、还有个戴面纱的模糊身影。那身影抬手摘下面纱,竟与我容貌 identical,却在眉眼间多了几分狠厉。
子时,绿枝撞开殿门,太医院密报在她掌心揉成皱团:“娘娘,院正溺毙御花园,手中攥着‘离魂蛊’药方,与您的安胎方一模一样!”我望着药方上的朱砂批注“双生魂血为引”,忽然想起荣常在供出的“童男童女祭天”。轻抚小腹,心中己有计较:“明日宣旨,就说本宫有孕。”
“可您并未怀孕!”绿枝惊得打翻烛台,蜡油在金砖上凝成齿轮形状。“淑妃余孽定会趁机动手,”我握紧双生莲步摇,珍珠裂痕中渗出微光,“而我们,只需静待鱼上钩。”镜中倒影摇曳,原主的面容与我重合,她指尖轻抚我小腹,唇语无声却清晰:“他不是你的孩子,是...
窗外,秋风卷起落叶,在阶前堆成齿轮形状。我望着萧景琰案头的兵符,想起他今早说的“本宫必护你周全”。无论原主的话是何含义,此刻我只需握住手中的棋——以假孕为饵,引贤妃、淑妃余孽上钩,再借萧景琰的兵权彻查铁矿,定能撕开这后宫与前朝交织的阴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