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县衙,李卫东只觉心中似有春风拂过,畅快无比。
这一次,他和岳明精心筹谋的计划大获成功!
经此一事,他与葛庆丰之间的关系仿若被无形丝线悄然拉近,瞬间亲密了几分。
只要后续不横生枝节、出现变故,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也会越来越近。
如此一来,他便有了绝佳契机。
假以时日,能够借助葛庆丰这条线,深入调查盐帮。
想到此处,李卫东只觉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希望的云朵上,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不知不觉,李卫东渐近城门。
周遭的喧嚣声里,突然有一丝异样的低吟如幽灵般钻入他的耳中。
那道声音,像是女子发出的低吟。
隐隐带着痛苦,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欢愉。
仿佛是在压抑与忍耐中,终于忍不住溢出的呻吟。
仿佛发声之人正竭力克制着自己,却忍不住发了出来。
李卫东的好奇心如同被火星点燃的干草,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钻进了旁边的一条胡同。
胡同幽深静谧!
他在胡同中停留片刻,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他的脚步,赶到了一处院墙之下。
李卫东侧耳倾听,院内一片寂静。
他纵身一跃,双手抓住院墙,目光迅速扫向院内。
只见一个黑衣人坐在院子里。
李卫东的目光微微一凝,仅凭这身形轮廓,他一眼便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先前在县衙中行刺葛庆丰的刺客。
此时。
黑衣人并未以面罩遮掩,面容清清楚楚地展露在李卫东眼前。
他其眉目如画,鼻梁挺直,嘴唇虽因痛苦而微微泛白,却难掩精致的轮廓。
李卫东一愣!
他一下子看出来,这个刺客,竟然是个女人!
“嗯?不对!”
李卫东打量黑衣人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黑衣人的大腿上扎着扎着一根箭矢!
殷红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她的裤子!
这一幕,触目惊心。
只见,黑衣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积攒全身的力量。
随后,她从一旁拿起面罩,毅然决然地塞进嘴里,狠狠咬住,一脸决绝!
李卫东心头一颤,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她该不会是打算自己把箭簇出吧?
李卫东不禁暗自砸舌,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要不要帮忙?
这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盘旋。
之前,岳明对他千叮万嘱,让他不要暴露锦衣卫的身份。
他这样贸然出手,倒是有些不妥。
就在他还在权衡利弊之时,黑衣人突然猛一发力,双手紧紧握住箭杆,拼尽全身力气向外一拔。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箭簇被她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刹那间,伤口处鲜血如注!
黑衣人“嘤咛”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一软,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李卫东心中一紧。
紧急的状况容不得他再有半分迟疑,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
当下,他毫不犹豫,身形如敏捷的猎豹一般,猛地一翻身,干净利落地跳进了院墙。
落地后,他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地走到黑衣人身旁,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黑衣人的裤子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血迹还在不断蔓延,触目惊心。
“必须得马上止血!”
李卫东眉头紧锁,视线马上锁定黑衣人旁边的一个小巧的瓷瓶。
瓶身上赫然写着“金疮药”三个字。
想来,是这个黑衣人为自己准备的。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涂药,就疼得晕了过去。
“算你命大,碰上了我。”
李卫东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动作丝毫没有迟疑。
他迅速伸出双手,利落地撕开黑衣人那被鲜血浸透的裤子。
嗤啦!
刹那间,雪白的大腿映入眼帘。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大片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李卫东顾不上多想,赶忙拿起一旁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洒在伤口上,随后又在黑衣人的裤子上扯下一段黑布,熟练而迅速地帮她包扎起来。
一番忙碌后,终于将伤口处理妥当,伤口不再渗血。
李卫东这才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然而,就在他刚刚放下心来,准备稍作喘息之时,心里却突然像被什么猛地刺了一下,一阵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瞬间又警觉起来。
下一瞬,变故陡生。
只见,方才还晕倒在地的黑衣人,此刻竟悠悠转醒。
她的双眼瞪得,仿佛能喷出火来,眼神中满是愤怒,恶狠狠地直直盯着李卫东,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与此同时,她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柄匕首,刀刃闪烁着寒芒,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
女人怒喝一声:““登徒子!你敢轻薄我!受死!”
紧接着,她手中的匕首高高扬起,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李卫东狠狠刺去。
李卫东心底瞬间涌起一股无名火,身体下意识地一闪,堪堪躲过那致命一击。
他没好气地骂道:“你有病吧!脑子被驴踢了?”
“我救了你,你不感谢就罢了,居然还要杀我!”
李卫东真的生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人,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黑衣人大腿受伤,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
她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李卫东,咬牙切齿地恨道:“你死定了!我定要取你性命!”
这时,李卫东突然发现她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活脱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这一幕,令李卫东愣了一下,心中愕然自语。
这个刺客,怕不是脑子真有病?
短暂的错愕之后,李卫东就清醒了过来。
他可没时间和这个刺客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
既然这女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自己也没必要留在这儿自讨没趣。
李卫东懒得搭理他,随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黑衣人的视线中,只留下那黑衣人在原地气得暴跳如雷。
黑衣人愤懑了好一会儿,突然间一激灵!
在短暂的愣神后,她终于意识到刚刚在她面前的人,正是之前在县衙中与她激烈对战的那个人。
她心中满是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李卫东为何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她?
明明自己先前还对他痛下杀手,换做旁人,怕是早已趁机报复,哪会这般轻易罢休?
紧接着,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自己的伤口上,这才惊觉伤口竟已被仔细地包扎好了。
整齐的包扎手法,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认真与细致。
她呆呆地望着李卫东离去的方向,大脑仿佛被抽离了所有思绪,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她的嘴唇微动,喃喃自语了起来。
“难道说,他真的是为了救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荒诞至极,可眼前的事实却又让她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可是,为什么?”
黑衣人眉头紧锁,满脸的困惑与不解,像是陷入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他明明与我为敌,在县衙还和我拼死相搏,怎么突然就转了性,不杀我反而救我?”
“他这么好心?”
“不对!不对!”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猛地向下移去,只见自己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原本因受伤而苍白的肌肤,此刻却因羞赧而泛起了红晕。
本来还有些迷茫的表情,瞬间被羞愤所取代,她的脸涨得通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她又羞又怒,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骂道:“他绝对没安好心,一定是个登徒子!趁我昏迷之际,做出这般轻薄之事!等我抓住他,一定弄死他,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要阉了他,让他去做太监!”
“不!”
“做太监,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去做龟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