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悦站在家门口，盯着门把手迟迟不敢伸手。
楼道里寂静无声。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满心都是对这个家的抗拒。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承载着曾经的幸福，也见证了如今的破碎。
可想到女儿还在屋内，她深吸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掏出钥匙。
打开门后，林心悦蹑手蹑脚推开女儿房间的门，还没等脚迈进去。
就听见黑暗中传来许汐汐软糯的声音。
“妈妈～”
林心悦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将女儿搂进怀里。
她贴着女儿温热的脸颊，轻声道歉：“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许汐汐突然仰起小脸。
“妈妈，你要和爸爸离婚了吗？”
林心悦浑身一僵，强装镇定问：“谁告诉你的？”
许汐汐把脸埋进妈妈颈窝，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我什么都知道。”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心里。
林心悦再也绷不住，眼泪簌簌往下掉。
“妈妈别哭。”
许汐汐慌忙用小手去擦她的眼泪。
“爸爸不要你，我要你！我会陪在你身边，听你的话的。”
林心悦把女儿抱得更紧，声音哽咽。
“谢谢我的乖女儿，今天妈妈陪你睡。”
她轻轻替女儿掖好被角，侧身躺在窄小的儿童床上。
许汐汐像只小猫般紧紧贴着林心悦。
黑暗中，林心悦听着女儿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泪水再次漫出眼眶，这次却是温热的。
她在女儿额头上落下轻吻，轻声呢喃：“有你在，妈妈就不怕了。”
而林心雅窝在床头，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今天心悦出院了，一出来就说去找律师，也不知道她请的人靠不靠谱。”
顾凡正靠在床头刷新闻，闻言扯过被子盖住半张脸。
“她做事有分寸，应该不会有问题。”
“真便宜那个狐狸精了！”
林心雅气得猛捶了下枕头。
“真的太不要脸了，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着就恶心！幸亏昨天去收拾了她一顿，不然这口气憋得我难受，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挺解气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顾凡把手机丢到床尾，翻身面向她。
“先把离婚的事办好才是关键。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许凯文真不是东西！”
林心雅咬着后槽牙。
“结婚这么多年，说变心就变心。幸亏妹妹想通了要离婚，离婚就该理首气壮，该拿的财产一分都不能少。”
说到这儿，她突然坐起身，神色担忧。
“不过许凯文那人精得很，公司、房子、存款......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财产上耍什么阴招......”
顾凡揉了揉眉心，伸手把床头灯调暗些。
“商人嘛，都狡猾得很，估计肯定会耍手段。你明天问问心悦，关心关心她。打官司就是谈利益，法律可不讲感情。你得劝劝她，别犯倔，该争的财产一分都别松口。”
林心雅烦躁地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就找她聊。”
“行了，别想太多。”
顾凡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最近你为这事跑前跑后，累坏了。睡吧。”
林心雅往顾凡怀里蹭了蹭。
听着耳边熟悉的心跳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卧室里渐渐安静了。
清晨，厨房里冷冷清清。
林心悦没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饭。
她实在没法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婆婆坐在同一张餐桌前吃早饭。
身后传来拖鞋拖沓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林心悦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婆婆张小兰来了。
张小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颤巍巍喊出：“心悦...…”
"妈，我会尽快搬走的。"
林心悦打断她的话。
“是妈对不起你。"
张小兰突然捂住脸，浑浊的眼泪从指缝里流下来。
“妈，您不用跟我道歉。”
林心悦别过脸，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些年她喊了无数声“妈”，此刻却觉得这个字烫嘴。
她快步走到玄关，牵起女儿许汐汐的手。
"走，妈带你去吃早餐。"
许汐汐懂事地没说话。
乖乖穿上小皮鞋，主动牵住妈妈的手。
林心悦低头看着女儿懂事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烫。
握紧那只温暖的小手，转身快步走向门外。
晨光里，许汐汐的小辫子随着蹦跳一晃一晃，影子在地上轻快地跳动。
林心悦低头看着女儿，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多难，也要带着孩子重新活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