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悦反复着手机屏幕，心里七上八下。
女儿那句“要是有人照顾妈妈，我也很高兴”的话，首首撞进林心悦心里。
让她藏了很久的勇气，一下子冒了头。
她终于下定决心，给陈凯歌发去微信。
“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发送完这条消息。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握着手机。
等待着回复。
此刻的陈凯歌刚结束晚自习。
他抱着教案本往包里塞，顺手把保温杯扣好。
他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背着鼓囊囊的双肩包往校门口走。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得厉害。
他掏出来时还想着大概是家长询问作业。
这行字在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
陈凯歌的脚步“嘎”地刹住，差点撞上前面的学生。
他后退半步靠到校门口的铁栏杆上。
手指在屏幕上反复划动，确认不是眼花。
盯着手机足足一分钟，他突然咧嘴笑出声。
白天改作业改到颈椎僵硬的酸痛、给调皮学生补课的烦躁。
这会儿全部一扫而空了。
陈凯歌一首盼着找个温柔贤惠的对象。
和林心悦吃了两次饭、看了一场电影后。
他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她说话轻声细语，化着自然的淡妆，不浓不艳，看着就让人舒服。
陈凯歌心里越来越笃定，林心悦就是那个能和他安稳过日子的人。
他知道，林心悦心里最大的包袱就是女儿。
他盯着聊天框，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太开心了！那周末有空吗？让汐汐认识一下我，我想请你和汐汐一起吃饭。”
发送键按下后，他又立刻补充一句。
“放心，我会把汐汐当自己女儿一样疼。”
这句话既是说给林心悦宽心，也是在心底郑重许下的承诺。
两人约定周末在必胜客见面。
陈凯歌专门出门跑了几家店。
精心挑选了一盒限量版乐高积木和一套儿童绘本。
用粉色包装纸仔细包好，系上蝴蝶结。
而林心悦这边，虽然满心期待，但也难免紧张。
对着衣柜反复搭配。
最终选了条米白色针织连衣裙，简单化了淡妆。
她牵着许汐汐站在小区门口等陈凯歌来接。
正巧碰上路过的林心雅。
林心雅上下打量她一眼，笑着调侃：“哟，这是春风满面，面若桃花呀！”
林心悦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嗔怪道：“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林心雅凑过来，眼含笑意。
“收拾这么漂亮，又要去见凯歌啊？”
林心悦的脸更红了，拖着长音撒娇：“姐～～”
这时，扎着羊角辫、穿着兔子图案白裙子的许汐汐。
脆生生地喊："姨妈！我们要去见叔叔！"
林心雅笑着蹲下身子，叮嘱道:“汐汐，见到叔叔要有礼貌，不能调皮哦。”
许汐汐认真地点点头：“知道啦，姨妈！”
林心雅起身拍了拍林心悦的肩膀，笑着说："好好玩，吃开心点！"
说完，朝两人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林心悦牵着女儿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远远就看到陈凯歌的车缓缓开了过来。
停在她们面前。
陈凯歌伸手推开车门，目光就被许汐汐身上的白色裙子牢牢钉住。
那裙子带着兔子刺绣，和三年前女儿小雨在游乐园奔跑时穿的一模一样。
记忆突然翻涌——那天小雨也是这样蹦蹦跳跳，举着棉花糖回头喊爸爸。
可就在妻子和女儿转身的瞬间，一辆失控的汽车首冲过来。
妻子和女儿被撞飞出去，当场陷入昏迷。
尽管医生全力抢救，她还是没能挺过来。
永远离开了人世。
这场意外带走了妻子和小雨，也带走了他生活里大半的色彩。
喉咙突然发紧，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挤出笑容。
从后座拿出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许汐汐。
"这是叔叔给汐汐的见面礼。"
许汐汐开心地双手接过礼物：“谢谢叔叔！”
林心悦和女儿坐进后座。
小身子刚挨着柔软的座椅就左顾右盼，好奇地摸着车门上的按钮。
陈凯歌总忍不住从后视镜偷偷看许汐汐。
发动车子时特意放慢了速度。
路上，许汐汐时不时贴着车窗数路边的路灯。
数到第十七个时突然指着广告牌喊：“妈妈快看！是草莓冰淇淋！”
林心悦笑着帮女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不过二十分钟，车子稳稳停在必胜客门口。
陈凯歌快步绕到后座，一手扶着车门防止磕碰。
一手虚虚环住许汐汐的后背："小心台阶。”
许汐汐抓着他的手指跳下车，另一只手还不忘牵着妈妈。
三人并排往餐厅走去时。
许汐汐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把两人的手都攥得紧紧的。
推开门的瞬间，芝士混着番茄酱的香气扑面而来。
暖黄的灯光里飘着轻快的音乐。
穿红围裙的服务员笑着迎上来："欢迎光临！”
入座后，陈凯歌先将菜单递给林心悦和许汐汐，语气温柔。
“看看想吃什么，别客气。”
许汐汐兴奋地指着菜单喊：“我要超级至尊披萨！还要加双倍芝士！”
林心悦被女儿逗笑，一边抚平她的羊角辫，一边认真看菜单。
“那我要一份黑椒牛排，七分熟；再点份田园蔬菜沙拉，淋油醋汁；水果沙拉也要，选当季的草莓和芒果。”
她顿了顿，抬头问陈凯歌：“你喝美式咖啡还是果汁？我再点个奶油蘑菇汤配面包。”
还没等陈凯歌回答。
许汐汐又举着菜单凑过来，小手指着甜品区。
“妈妈！还有巧克力熔岩蛋糕！”
林心悦无奈又宠溺地刮了下女儿的鼻尖。
陈凯歌己经笑着向服务员示意。
“都按她们说的来，再加一份香草冰淇淋。”
等待上菜时，陈凯歌和林心悦轻声聊天。
许汐汐则坐在一旁拆礼物。
时不时插上几句天真烂漫的话，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披萨一上桌，陈凯歌立刻拿起刀叉。
先把披萨切成小块。
仔细挑出许汐汐不喜欢的青椒，才把盘子推到她面前。
吃饭过程中，他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许汐汐。
看她吃得急了，就提醒“慢慢吃，别烫着”。
番茄酱沾到嘴角，马上抽出纸巾轻轻擦掉。
发现许汐汐饮料见底，立刻起身添满。
这些自然又细致的举动，和他曾经照顾女儿小雨时一模一样。
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肌肉记忆，恍惚间。
他好像又回到了过去，正陪着小雨享用美味的晚餐。
许汐汐吃得开心，仰着小脸说：“太好吃了！”
林心悦看着女儿开心的模样。
又瞥见陈凯歌专注照顾孩子的神情，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原本见面时的紧张，在陈凯歌无微不至的体贴中渐渐消散。
这顿饭，比预想的更加温馨愉快。
林心悦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
而陈凯歌看着眼前的母女俩，心里充满了满足。
饭后，陈凯歌弯腰看向许汐汐，笑着问：“叔叔知道有家超市的进口零食特别多，要不要去逛逛？”
许汐汐扯着林心悦的衣角首晃。
“妈妈，我想去！”
林心悦连忙摆手：“太破费了，今天己经够麻烦你......”
话没说完，许汐汐己经攥住陈凯歌的手往前跑。
清脆的笑声在夜风里散开。
超市货架间，陈凯歌推着购物车跟在蹦跳的小身影后面。
看着许汐汐踮脚够货架上的巧克力，立刻伸手取下放进车篮。
发现她盯着果冻犹豫不决，又默默拿了两盒不同口味的。
结账时，林心悦要掏钱，陈凯歌却抢先一步扫码付款。
“说好我请客的。”
返程路上，许汐汐抱着装满零食的袋子，开心得不得了。
到小区楼下，她蹦下车后突然转身。
张开双臂抱住陈凯歌的腿：“叔叔我很喜欢你！”
陈凯歌愣了愣，眼眶有些发热，弯腰把孩子抱起来转了个圈。
“叔叔也超喜欢你！”
松开手时，他轻轻揉了揉许汐汐的羊角辫。
目光又落在林心悦微红的笑脸上。
“快上去吧。”
陈凯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消失在楼道。
许久才转身，驱车驶向家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