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刚转身准备离开集市,身后传来一声怒吼:“狗蛋!你给我等着!”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大伯被几个村民架住,挣扎着想要冲上来。他的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嘴里不断嘶吼:“你们这些贱民!信一个小屁孩的话?我李家的大事,轮不到你们来管!”
人群中有人冷笑:“你自己做的事,还想赖别人头上?”
“就是,狗蛋一家辛辛苦苦做点心养活一大家子人,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背后下黑手,良心让狗吃了?”
狗蛋的父亲上前一步,沉声道:“哥,你要是缺钱用,可以开口,我们不会不帮。可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要把咱们家的名声毁掉?”
大伯眼神阴冷,咬牙切齿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狗蛋这小子根本不是李家的种!他是捡来的野种!是老天罚我李家才有的灾星!”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母亲脸色骤变,猛地抓住狗蛋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狗蛋却神色不变,缓缓转身,首视大伯的眼睛:“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大伯哼了一声:“证据?你们心里清楚!当年娘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早夭,后来从外头抱回来一个野崽子顶替——你以为这件事没人知道?”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有人低声议论:“真的假的?”
“难怪狗蛋和家里其他人都不太像……”
狗蛋却笑了,笑得很平静。
他从布袋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片,轻轻展开:“这是我娘当年留下的产婆证明书。她说当时接生时亲眼所见,我确实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母亲也挺首了腰板,声音坚定:“我亲生的孩子,我能认错?狗蛋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谁敢质疑,就让他去问那年接生的刘婆婆!”
人群中有人点头:“刘婆婆还在,前两天还在村口晒太阳呢。”
大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狗蛋继续说道:“至于你说我是野种……”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那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为何要勾结外地奸商,在我家的原料里掺劣质粉料?又为何要在暗地里散布谣言,说我家点心有毒?”
大伯嘴唇颤抖,却再无反驳之力。
这时,一名年长的村民站了出来,沉声说道:“这事闹到这份上,大家都看得明白。大伯的行为己经触犯了村规,理应受到惩处。”
另一名村民附和道:“没错!他这是败坏族风,毁人声誉,必须写悔过书,并且赔偿损失!”
狗蛋点头:“我也同意。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建议。”
众人望向他。
狗蛋朗声道:“从今往后,全村不得再与大伯经营的米铺往来,所有交易一律终止。若有发现私下交易者,视为同谋。”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如同雷霆炸响在集市上空。
片刻沉默后,有人带头鼓掌:“好!断了他的财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干得好,狗蛋!”
“这才是为民除害!”
大伯气急败坏,拼命挣扎:“你们这群贱民!我要告诉县老爷,你们合起伙来陷害我!”
狗蛋冷冷看着他:“你可以去告。但我劝你省省力气。系统记录、目击证人、进货单据、检测报告……哪一样都足以让你坐牢。”
大伯终于彻底崩溃,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狗蛋收起证据,正准备离开,耳边忽然响起乌鸦的低鸣。
他抬头望去,那只熟悉的乌鸦依旧站在屋顶,黑羽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它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声音:“春三月,宜察粮之实虚。”
狗蛋心头一震,低头看向手中的《农书》。刚才那股异样的感觉再次浮现,仿佛书页之间藏着什么秘密。
他手指轻轻翻开封面,突然发现夹页中似乎有一张薄纸,几乎与书页融为一体。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纸,发现上面画着一幅模糊的地图,标注着几个字:“祖田”、“水源”、“封印”。
狗蛋皱起眉头,正欲细看,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大伯的冷笑声。
他猛然抬头,只见大伯被人架着往村外走,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狗蛋……你以为赢了吗?”他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你以为这只是个开始?”
狗蛋心中一凛。
他快步向前,喝道:“你还想干什么?”
大伯哈哈一笑,笑声中透着几分癫狂:“等吧……等到春三月结束,你就知道了……”
乌鸦忽然振翅飞起,掠过狗蛋头顶,翅膀带起一阵风。
狗蛋握紧手中的地图,望着大伯远去的背影,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真正结束。
他低头翻动书页,指尖划过一行小字:
“谷藏于土,祸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