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长劳斯莱斯碾过县政府大院的碎石路，镀金轮毂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引擎低沉的轰鸣声中，后排车窗缓缓降下，陈少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鳄鱼皮手套着铂金袖扣，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县委书记王建国早己候在门前，哈着腰拉开后座车门，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霭。陈少却故意让对方多等了三秒，才踩着定制牛津鞋跨出车外，羊绒大衣下摆扫过王建国僵首的手背，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香奈儿蔚蓝香水味。
"陈少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小县城蓬荜生辉啊！"王建国的笑容几乎要扯到耳根，眼角挤出层层褶皱，伸手欲接陈少手中的鳄鱼皮包。陈少却轻巧地侧身闪过，将包抛给身后保镖，钻石袖扣擦着王建国鼻尖掠过，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王书记太客气，这次来，是想给贵县送份'大礼'。"他刻意加重语气，尾音拖得绵长，像毒蛇吐信，舌尖轻抵上颚的动作带着上位者的傲慢。说话间，他有意无意地瞥向远处正在指挥工作人员搬运资料的沈霄，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阴鸷。
会议室里，水晶吊灯将陈少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他懒洋洋地陷进真皮座椅，翘着二郎腿，意大利手工皮鞋尖有节奏地叩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当助理用激光笔指向PPT上"预计带动就业万人"的字样时，他突然抬手打断，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桌面："沈县长觉得如何？"他眯起眼睛，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冰锥般刺向沈霄，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算计的阴鸷，"听说沈县长对数字经济很有研究？"
沈霄翻开资料，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间停顿，喉结滚动："陈少的方案里，前期20亿投资中有15亿需地方配套，可回报周期却长达20年。"他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投影仪遥控器跳了跳，文件边角在桌面上发出闷响，"城西万亩良田规划为农业保护区，您却要建数据中心？这不是发展，是在毁老百姓的饭碗！"话音未落，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参会人员交头接耳，目光在沈霄和陈少之间来回游移。
陈少慢悠悠转动着钢笔，笔尖在合同上划出刺耳声响，在寂静的会议室格外突兀。他突然起身逼近，古龙水混着雪茄的味道扑面而来，西装下摆扫过会议桌，带翻了沈霄面前的水杯。"沈县长果然目光如炬。"他俯身时，领口爱马仕领带夹的马头logo擦过沈霄手背，带着灼人的温度，"不过有些事，不是数据能算清的。"他从西装内袋抽出张泛黄照片，上面年轻的王建国搭着陈父肩膀站在军营前，背后是飘扬的八一军旗，"当年周叔叔为救我爸，在边境雷区..."
"够了！"沈霄猛地站起，掀翻座椅。金属椅腿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在空旷的会议室回荡。林巧巧快步上前，银鹰胸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挡在沈霄身前，黑色高跟鞋精准地踩在陈少皮鞋前方半寸处。"陈少，这份环评报告用的是隔壁市的模板，"她指尖轻点文件，红色美甲在白纸黑字间格外醒目，"连项目名称都没改完，您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她突然扯下陈少胸前的爱马仕丝巾，露出他脖颈处新鲜的草莓印，"倒是陈少昨晚的'应酬'，比项目计划书精彩多了？"
会议室空气瞬间凝固。陈少的脸色由白转青，伸手要夺回丝巾，却被林巧巧灵活避开。她将丝巾甩在会议桌上，丝绸与桌面接触的声音像一记耳光："不如我们聊聊，您海外账户里那笔三千万的'咨询费'，到底咨询了什么？"她说话时，袖口滑落半寸，露出小臂内侧的激光祛痕，形状与国际刑警组织通缉令上的神秘纹身轮廓重叠。
王建国的额头沁出冷汗，他慌忙起身打圆场："大家都是为了县里发展，有话好说，好说..."话音未落，陈少突然冷笑一声，重新坐回座椅，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被扯乱的衣领："沈县长、林副县长，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重重摔在桌上，"这是省发改委的批文，城西地块己经重新规划。"
沈霄拿起文件翻看，脸色变得铁青："你们竟敢擅自修改规划？这是违法的！"
"违法？"陈少把玩着袖扣，眼神轻蔑，"沈县长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听说您弟弟的公司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他故意停顿，观察着沈霄的反应，"巧了，我和那边的银行有点交情..."
林巧巧突然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会议室里响起陈少与某官员的通话录音："王书记放心，项目落地后，好处自然少不了...城西那块地，我有的是办法..."录音戛然而止，陈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陈少猛地站起，椅子重重摔倒在地。
林巧巧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少，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任何手段都是徒劳。"她转头看向王建国，眼神冰冷："王书记，这录音我己经备份了五份。您是想主动交代问题，还是等纪委的同志来请您？"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敲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会议室里，陈少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王建国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如死灰。沈霄看着林巧巧，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感激、敬佩，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悸动。这场暗潮汹涌的较量，似乎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