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门学子

方运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竹简上的墨迹在油灯下泛着微弱的光。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自己抄录的《论语》篇章。

"又是这样..."他苦笑着摇头，纸上的文字死气沉沉，没有半分才气波动。

隔壁传来几声嗤笑："方木头又在白费功夫了！文道修行讲究天资，他这种连才气都感应不到的废物..."

方运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来，他每日鸡鸣即起，子时方歇，将儒家经典倒背如流，却始终无法像其他学子那样引动才气。

"莫非真要像父亲说的，回乡下种地？"他望着窗外的残月，忽然听见祠堂方向传来奇异的嗡鸣。

方家祠堂年久失修，唯有祖宗牌位前的青铜灯长明不灭。方运提着灯笼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那盏青铜灯正绽放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是..."

灯光中，一卷玉简从梁上缓缓落下。方运下意识伸手接住，玉简触手的刹那，脑海中轰然炸开万千金光！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识海中回荡，方运眼前浮现无数文字长河——《论语》的仁者爱人，《道德经》的上善若水，《孙子兵法》的奇正相生...诸子百家的智慧如江河汇海，在他紫府中凝聚成一本金光璀璨的书册。

《万圣典藏》！

方运浑身颤抖，忽然发现丹田处有颗米粒大小的光点正在跳动。父亲曾说过的文道传说闪过脑海——"文胆初凝，才气自生"！

"原来我并非没有文骨，而是文胆沉睡..."他恍然大悟，却听见祠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这里有文道气息！"沙哑的嘶吼声中，三道黑影破门而入。为首者双眼赤红，指甲暴涨三寸——正是被魔气侵蚀的魔修！

方运本能地后退，怀中玉简突然发热。生死关头，《论语》中的字句自动浮现：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方运福至心灵，咬破手指在掌心写下"师"字。鲜血化作金光，竟在空中凝成三柄才气长剑！

"去！"

长剑呼啸而出，魔修惨叫连连。方运自己都惊呆了，这分明是文道八品"出口成章"的境界！

"小友好俊的才气！"清朗的笑声从屋顶传来，青衫老者飘然而下，袖中飞出三十六枚铜钱，落地成阵将魔修困住。

方运连忙行礼："学生见过文院前辈。"

"老夫季明远，青林文院副院长。"老者饶有兴趣地打量方运，"能临战领悟《论语》真意，倒是块好料子。三日后县试，你可准备好了？"

方运摸着怀中玉简，忽然有了底气："必不让前辈失望。"

......

县试当日，整个青林城张灯结彩。方运排队入场时，发现考场西周的士兵眼神呆滞，脖颈处隐约有黑线蠕动。

"魔气控心！"他心头剧震，忽然被人拽到角落。素白道袍的少女捂住他的嘴："别声张，我是玉虚观云清子。县令己被魔修控制，这次县试是陷阱！"

方运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想起《黄帝内经》中"望闻问切"之法，立即观其气色："道友受伤了？"

云清子惊讶地松开手："你懂医道？我昨夜探查县衙时中了噬心魔毒..."

方运不假思索，以指代笔在她掌心写下《内经》篇章。才气流转间，少女腕间黑气渐渐消退。

"好精纯的浩然气！"云清子美目流转，"看来师父说的没错，大劫将至时，必有应运之人..."

突然钟声大作，考生开始入场。方运低声道："现在揭破阴谋只会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在考场上..."

"你疯了？魔修最擅乱人心智！"

方运拍拍怀中玉简，露出狡黠的笑容："正好试试新悟的《三十六计》。"

......

考场上檀香袅袅，方运展开考卷，题目赫然是《论王道》。正当他提笔欲写时，忽然天旋地转。

幻境中尸山血海，无数冤魂哀嚎着扑来。考官化作青面獠牙的魔头："区区童生也敢坏我圣教大事！"

方运闭目凝神，《道德经》文字在识海中大放光明："致虚极，守静笃..."

幻象如冰雪消融，他猛然睁眼，发现考场己间地狱。多数考生七窍流血昏死在地，唯有几名魔修正在吸取文气。

"原来如此！"方运恍然大悟，"你们想破坏科举，断绝大夏文脉，阻止王朝晋升！"

他长身而立，舌绽春雷："子曰：君子坦荡荡！"

声浪如潮，怀中玉简飞出万千金线。云清子适时抛出符箓，青光大作间形成结界。季明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好个请君入瓮！"

魔修首领狞笑着扑向方运："先杀你这变数！"

生死关头，方运不避不闪，反而露出微笑："孙子曰：围师必阙..."他侧身让开半步，正好露出身后季明远蓄势待发的文宝砚台。

"砰！"

墨汁化作锁链将魔修捆得结结实实。方运趁机咬破手指，在空中写下《三字经》开篇："人之初，性本善..."

金光所过之处，被控制的士兵纷纷清醒。县令体内窜出黑烟欲逃，被云清子一剑斩灭。

尘埃落定，季明远抚掌大笑："妙哉！以《三十六计》反制，借《论语》破邪，再用《三字经》唤醒本心——方运，你这县试答卷，当为甲等！"

方运却望向北方阴云，轻声道："前辈，恐怕这只是开始。《万圣典藏》现世，说明大劫将至..."

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仿佛印证着他的话语。青铜王朝的边疆线上，魔气正如潮水般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