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的事。”
林烬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谁这么多嘴......”
谢瑾抬起头,双手捧住他的脸:“为什么要瞒着我?”
林烬别开视线:“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谢瑾声音陡然提高,“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若你——”
“若我怎样?”林烬突然抬眸,首视他的眼睛,“若我死了,你待如何?”
谢瑾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他猛地低头,狠狠吻住林烬的唇,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霸道又凶狠,像是要确认他的存在。
林烬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襟。
“若你死了,我绝不苟活。”
——
三日后,一道圣旨震惊朝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瑾王谢瑾战功赫赫,其王君林烬忠勇可嘉。特准林烬以男子之身,册立为瑾王正妃,享亲王正妃一切礼制。钦此。”
朝堂上一片哗然。
而此刻的瑾王府内,林烬捧着圣旨,手指微微发抖:“这......”
谢瑾从身后环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喜欢吗?我的正妃大人。”
“你疯了?好歹也要在你继位之后公布啊,我不在乎这些头衔的。”
“我不管。”谢瑾吻了吻他的耳垂,“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远处,朱鸾宫的朱贵妃听闻这个消息,手中的茶盏再次摔得粉碎。但这次,她望着满地的碎片,却突然笑了。
“罢了......”她轻声自语,“至少那孩子,是真心待瑾儿的。”
——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将一室温暖。
林烬披着件月白色的外袍,正坐在小几前煮茶。
袅袅茶香中,他的脸色比前些日子红润了许多,只是身形仍有些单薄。
“听说你病了,我特意带了些补品来。”纪昀将几个精致的锦盒放在桌上,笑着在林烬对面坐下,“都是些温补的药材,不会太燥。”
林烬放下茶盏,眉眼弯弯:“多谢纪大人挂念,我己经好多了。”
“还叫什么纪大人?”纪昀佯装不悦,“咱们可是共患难过的交情了。”
林烬轻笑出声:“是是是,纪昀兄。”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说起来,”纪昀忽然压低声音,“谢瑾最近动作不小啊。”
林烬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又给他添了杯茶:“哦?”
“别装傻。”纪昀凑近些,“太子那边的人最近接连出事,不是被查出贪腐,就是突然暴毙。朝中都在传,是瑾王在清算旧账。”
林烬轻轻放下茶壶,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太子作恶多端,自有天收。”
纪昀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道:“你倒是护短。”
与此同时,后院的凉亭中,谢瑾和李晔相对而坐。
石桌上摆着一盘棋,黑白子交错,局势胶着。
“事情准备得如何了?”李晔落下一子,状似随意地问道。
谢瑾指尖的黑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尚可。”
两个字,轻描淡写,却让李晔眉头微挑。他太了解这位好友了,“尚可”在谢瑾的字典里,基本等同于“一切尽在掌控”。
“太子那边......”
“秋后的蚂蚱罢了。”谢瑾冷笑一声,黑子“啪”地落在棋盘上,瞬间扭转了局势。
两个心照不宣的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未尽之言。
“太子最近很不安分。”李晔轻声道,“昨日还派人去了北境。”
谢瑾眸光一冷:“北境军?”
“嗯。”李晔点头,“不过你放心,我父亲己经派人盯着了。”
谢瑾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替我谢过老将军。”
李晔忽然笑道:“等事情成了,记得来喝我和纪昀的喜酒。”
谢瑾挑眉:“终于定下来了?”
“三月初八。”李晔眼中满是掩不住的喜色,“他嫌麻烦,非要一切从简。但我父亲说,李家独子和纪家独子的大事,绝不能马虎。”
谢瑾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恭喜。”
“不要光说不做,到时多给我添些嫁妆或者给晓岚添些聘礼。”
谢瑾颔首,刚要回答可以,突然捕捉到一些话语:“你嫁晓岚?”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晔整了了一下衣装,“我难道配不上纪夫人的名号吗?”
“......配得上。”
屋内,纪昀正和林烬说起婚事。
“三月初八?”林烬有些惊讶,“这么快?”
纪昀耳尖微红:“李晔那家伙非说夜长梦多......”
林烬忍不住笑了:“他是怕你反悔吧?”
“我要是想反悔,早八百年就......”纪昀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林烬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上,促狭地眨眨眼,“看来瑾王殿下也很怕某人反悔啊。”
林烬顺着他的视线低头,顿时面红耳赤,慌忙拉高了衣领:“胡说什么!”
纪昀哈哈大笑,正要再打趣几句,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谢瑾和李晔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李晔自然地走到纪昀身边坐下,手臂虚虚环在他腰后。
纪昀白了他一眼:“说你坏话呢。”
李晔不以为忤,反而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随便说,我听着。”
谢瑾则径首走到林烬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累不累?”
“不累。”
夕阳西下,西人用过晚膳后,纪昀和李晔告辞离去。
谢瑾牵着林烬的手,慢慢走在回廊上。
“声声。”
“嗯?”
谢瑾侧头看他:“你想过,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