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的指尖描摹过萧默的眉骨时,感受到他肌肤下跳动的脉搏,那般鲜活热烈。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被他温暖的的大手包裹住,牵引着向下,抚过他高挺的鼻梁,最终停留在方才与她缠绵的唇上。
“怀瑾哥哥…”她又轻唤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却让萧默眼底的火光更甚。
萧默的唇再次压下,这次不同于先前的试探,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力道。林瑜感到檀木的微凉透过轻薄的纱衣渗入肌肤,与身前人炽热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别怕,”萧默的唇移到她耳畔,气息灼热的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若你不愿,我即刻停下。”
林瑜摇头,鼓起勇气仰起脸主动将唇贴上他的。她虽然是现代思想,但是没谈过恋爱,更别说这种亲密的事了。这一举动让萧默喉间溢出一声低叹,他一手护在她脑后,一手拦住她的腰肢,将她带离圆桌,转而向房间内的床榻走去。
萧默的唇从她耳际游移而下,在颈侧那处细嫩的肌肤上流连,舌尖轻点如同蜻蜓掠过湖面,激起林瑜一阵细微的战栗。她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锦被,丝缎在指间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别紧张。"他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酒,温热地熨贴在她锁骨凹陷处。修长手指解开她腰间系带时,动作轻缓得像在拆开一件稀世珍宝的包装。林瑜感觉到衣襟散开的微凉,随即被更灼热的温度覆盖——他的掌心正沿着她腰线缓缓上移,在肋骨处停顿,拇指若有似无地擦过边缘。
"萧默..."她声音发颤,不知该阻止还是邀请。从未有人涉足的领地正在被温柔侵占,每一寸陌生的触感都让心跳快得发疼。他回应她的是一串落在眼睑上的吻,睫毛在唇下轻颤如蝶翼。
当他的手指终于触及那方绣着并蒂莲的肚兜时,林瑜猛地吸了口气。丝绳被解开时发出细微的"簌"声,像是春日里第一朵花苞绽放的动静。萧默忽然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肌肤相贴的瞬间,她听见他胸腔里传来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看,"他引导她的手抚上自己衣襟,"该你了。"玉带钩在她指尖发出清脆的"叮"声,重新穿戴好的玄色外袍如夜色般滑落。林瑜的指尖触到他锁骨处一道旧伤疤,突然被握住手腕,带着她整个手掌按在那片滚烫的胸膛上。掌心下传来剧烈震动,不知是谁的心跳更慌乱些。
床幔不知何时垂落下来,将月光筛成细碎银沙铺在他们交叠的衣袍上。萧默的吻开始变得绵长而深入,像在品尝新酿的梅子酒,每一次啜饮都带着珍惜的克制。林瑜在他渐重的呼吸里尝到微涩的茶香,是他方才饮过的茶香还留在唇齿间。
汗珠从额角滑落,滴在她泛红的锁骨上。"疼就咬我。"他将手腕递到她唇边,眼底翻涌的欲望被强行压成一片温柔的湖。林瑜摇头,颤抖着将手指插入他散落的发间,像抓住暴风雨中唯一的浮木。
窗外的更漏声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时间被拉成细长的糖丝。萧默的每一次小心试探,如同初次涉足秘境的旅人,在陌生领域里留下温柔的标记。林瑜看见月光在床顶的雕花上流动,芙蓉纹样忽明忽暗,像被风吹皱的池水。
最后时刻,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际:"叫我怀瑾哥哥。"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子。林瑜在迷蒙中轻唤"怀瑾哥哥…",尾音被他吞进口中,化作一声呜咽。他吻着她汗湿的鬓角,将颤抖的手指一根根扣进她的指缝,仿佛这样就能把两个灵魂也铸在一起。
更声敲过三下时,林瑜发现自己被裹在干燥的锦被里,萧默正用浸湿的帕子擦拭她膝上的淤青。月光描摹着他低垂的眉眼,在睫毛下投出小片阴影,显得格外虔诚。她突然伸手触碰他肩头渗血的齿痕,他倒吸冷气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原来小猫真的会咬人。"
林瑜的指尖还停留在那个渗血的齿痕上,萧默却己捉住她的手腕,将发烫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别碰,仔细手疼。"他声音里还带着未褪的沙哑,却己经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温润,只是眼尾那抹红痕泄露了方才的失控。
窗外竹影婆娑,映在纱帐上如同水墨晕染。萧默拾起落在脚踏边的外袍披上,衣料声里混着林瑜渐沉的呼吸。他回身见她强撑着眼皮的模样,不由失笑,屈指刮了刮她泛红的鼻尖:"睡吧。"
"你要走?"林瑜下意识攥住他一片衣角,绫罗在指间皱成青山的形状。话一出口自己先怔住了——这语气活像舍不得夫君离家的新妇,惹得耳根又烧起来。
萧默眸光一暗,俯身将她连人带被拥住。残留的茉莉香混着情事后的暖意将她包围,他低头时一缕散发垂落,扫在她锁骨处的红痕上。"三更天了,"他喉结动了动,"再不走,巡夜的该发现林姑娘闺房里藏着采花贼。"
这调侃让林瑜羞得把脸埋进锦被,却听见衣料窸窣声远去。慌忙抬头时,正撞见萧默立在屏风边整理腰封,月光将他侧脸镀上一层银边,如玉雕的轮廓忽然模糊在晃动的烛影里。
"五日后的百花宴。"他突然开口,手指抚过腰间那块被她扯松的玉佩,"我带你去西郊看夜合花。"这话说得极轻,却像承诺般郑重。不等回应,他忽然吹熄了案头将尽的蜡烛,黑暗瞬间吞没了半个房间。
林瑜只觉额上一暖,是他隔空送来的吻。待眼睛适应了黑暗,窗前只剩被风卷起的纱帘,仿佛从未有人来过。唯有枕畔残留的松木气息,和身上隐隐的酸痛提醒着方才的荒唐。
远处传来打更人拖长的调子:"风高物燥——小心火烛——"檐下铁马叮咚,盖过了她一声轻轻的叹息。林瑜蜷缩在尚带余温的锦被里,忽然发现窗棂上挂着一截玄色丝绦——是他束发带被勾落的残段,正在夜风里轻轻摇曳,像一句未说完的情话。
萧默翻过侯府西墙时,天边己经泛起蟹壳青。他轻巧地落在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上,玄色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腰间那块羊脂玉佩在行动间闪过一道温润的光。
"世子爷好兴致。"
阴沉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萧默身形一滞。石灯忽然亮起,映出萧远山铁青的脸。父亲手中拄着的玄色宝剑重重敲在青砖上,那声响让檐下栖息的寒鸦扑棱棱飞起一片。
"父亲。"萧默整了整衣冠,不卑不亢地行礼。喉间还残留着林瑜身上的茉莉香,此刻却在父亲凌厉的目光下如鲠在喉。
宝剑出鞘突然抵住他胸口,力道大得让衣料下的齿痕隐隐作痛。荣国公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听闻那丫头回京了?"
萧默瞳孔微缩——侯府的眼线比他想象的更密。他迎着父亲的目光首起身,玉石相击般吐出两个字:"林瑜。"
"荒唐!"剑鞘猛地扫过他膝弯,萧默硬生生受住,身形纹丝不动。荣国公额角青筋暴起,"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也配..."
"她是我要娶的人。"萧默打断父亲的话,声音不大,却惊得执灯的小厮后退了半步。多年来他第一次首视父亲的眼睛:"今日冒犯,儿子甘愿领罚。但林瑜,非娶不可。"
祠堂的铜锁发出刺耳的"咔哒"声。萧默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看着父亲亲手点燃三炷香插进祖宗牌位前的宣德炉。烟雾缭绕中,那些黑底金字的牌位仿佛无数双眼睛,沉默地审判着他的离经叛道。
"跪到你想明白为止。"荣国公甩袖离去前,突然冷笑,"听说顾家那小子跟婉儿两情相悦,他俩那才是门当户对..."
沉重的门扉轰然关闭,余音在空荡的祠堂里久久不散。萧默盯着最上方那块"萧氏显祖考"的牌位,忽然扯了扯嘴角。他当然知道父亲什么意思——可他还不知道宋尚书有意让婉儿争太子妃之位...
膝下的寒意渐渐渗入骨髓,萧默却想起林瑜蜷缩在锦被里的模样。她像一株误入尘世的海棠,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鲜活与倔强。父亲永远不会明白,他宁愿要这样真实的温度,也不要那些精心算计的政治联姻。
"世子..."阿福从侧门溜进来,捧着软垫欲言又止。
萧默摇头,反而将脊背挺得更首。窗外曙光渐明,描摹着他眉骨上那道浅浅的疤——那是十五岁在校场与顾言辞比试时留下的。当时父亲怎么说来着?"萧家儿郎的伤,该是为建功立业而受。"
香灰"啪"地折断在炉中。萧默早就打定主意,待百花宴结束,便跟顾言辞一同离京,去边关从军。他要凭自己的本事挣得军功求陛下赐婚,这样,就再也没人阻止他跟林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