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刃折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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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夜鸦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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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孤刃折骨
作者:
西瓜与果汁
本章字数:
5056
更新时间:
2025-06-12

药炉里的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一缕青烟从铜壶嘴中蜿蜒升起,在昏暗的室内划出曲折的轨迹。夜鸦的睫毛在烟雾中颤了颤,像是被惊扰的蝶翼。

窗边的阴影忽然动了。夜魔的手指从窗棂上滑落,在木质窗框留下五道浅浅的凹痕。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却在即将触碰到夜鸦肩膀时猛地收住力道,只敢用指尖轻轻勾住她散落在枕上的一缕头发。

"师…弟?"夜鸦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气。

夜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忽然单膝跪地,让视线与床上的人齐平,这个姿势让他腰间的弯刀硌在了床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师姐。"他唤得极轻,仿佛声音大些就会惊碎这场梦境。

夜鸦的眼珠缓缓转动,扫过屋内陈设。药柜上的青瓷瓶反射着冷光,墙角堆着几捆尚未拆封的草药,空气里漂浮着苦参和雪莲混杂的气味。她的目光最后落在窗外——一株半枯的梅树歪斜地生长着,枝干上缠着诡异的红色藤蔓。

"这是…哪?"她试图撑起身子,右手刚按上床板就剧烈颤抖起来。

夜魔的手立刻垫到她肘下,却在接触的瞬间像被烫到般缩了缩。他转而抓住床柱稳住身形,声音有些发紧:"药王谷。"说着用余光瞥向门外,那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药童端着漆盘走进来时,夜鸦正盯着自己手背上浮现的青色脉络。那些血管像是有生命般微微鼓动,在苍白的皮肤下组成诡异的图案。药童将药碗往桌上一搁,瓷底与木桌相撞的声响惊得夜魔肩头一颤。

"等等——"夜魔叫住转身欲走的药童,"她醒了,是不是该换副方子?"

药童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衣角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阴冷的风。夜魔盯着晃动的门帘看了许久,习惯性的喝一口准备喂药。

"…师弟?"夜鸦的声音让他猛地呛住,黑褐色的药汁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

夜魔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我去找沈谷主。"他起身时带倒了圆凳,却顾不上扶,几乎是落荒而逃。

夜鸦望着晃动的门帘,嘴角扯出一个微弱的弧度。她慢慢抬起手,看着阳光透过指缝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那影子边缘模糊不清,像是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

沈砚的手指搭在夜鸦腕间时,窗外恰好传来乌鸦的啼叫。他的指甲修剪得极短,指腹有长期研磨药材留下的茧,按压脉搏时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提前了一天。"沈砚收回手,从袖中取出素帕擦拭指尖。帕子角落绣着半朵褪色的桔梗花,在动作间若隐若现。"不影响最终时限。"

夜鸦注意到他说"时限"而非"死期"。这个认知让她突然很想笑,结果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她急忙捂住嘴,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血沫。

"沈谷主…"她刚开口就被打断。

"要道谢就省省。"沈砚将染血的帕子团成一团扔进炭盆,火焰猛地蹿高半尺,"有情报的话就告诉那两位。"他朝西厢方向抬了抬下巴。

夜鸦的瞳孔微微扩大。她转向站在床尾的夜魔,后者正无意识地着弯刀柄上的缠绳,麻绳己经快被他磨出毛边。

"我去救师姐的时候…"夜魔的嗓音比平时低沉,"正好碰上他们在探查幽冥司的据点。"他说"正好"时咬字格外重,像是要把这个词嚼碎了咽下去。

夜鸦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个来回。她忽然伸手按住太阳穴,这个动作让宽大的袖管滑落,露出手臂内侧尚未消退的阵法烙印。"他们人呢?"

夜魔的动作顿住了。他盯着师姐手腕上那圈淤青——那是镣铐留下的痕迹——突然转身往外走:"我去叫。"

——

离进门时带着一身寒气,她随手将沾着寒气的外袍搭在屏风上,露出腰间未出鞘的匕首,上缠着的红线己经褪色,在昏暗室内像一道凝结的血痕。

"离。"夜鸦试着坐首些,后背却只能堪堪离开床榻半寸。

离径首走到圆桌旁坐下,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她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说说吧。"语调平淡得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折愧落后半步进屋,反手带上门时特意留了条缝。阳光从那道缝隙斜射进来,正好将他的影子投在离身前,像道无形的屏障。他拖过椅子坐下时,椅背恰好挡住夜魔看向离的视线。

夜鸦的目光在那道影子边缘停留片刻。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血沫里带着细小的黑色颗粒。夜魔立刻递来温水,杯沿贴着她嘴唇时微微发颤。

"玄灵谷的管事叫嶙。"夜鸦就着夜魔的手啜饮两口,水珠顺着下巴滑入衣领,"他现在用的…不是自己的身子。"她突然抓住夜魔的手腕,借力往前倾了倾,"上届杀手榜第六的枭,听闻右手腕有道十厘米的疤。"

离叩击桌面的手指停了。她眯起眼看向夜鸦手臂上的烙印,那些扭曲的符文像是锁链缠在身体上,更像是能缠住灵魂。

"司主叫隼。"夜鸦继续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没见过,但嶙提起他时…"她陷入回忆,"没有害怕的感觉。"

折愧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离的侧脸。见她眉头微蹙,心里也跟着一紧。

"被谁夺舍。"离突然开口。

夜鸦的呼吸骤然急促。她松开夜魔的手腕,转而抓紧被褥,布料在她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啦声。"是个女子…"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曾开口说话…只是躺在我身边。"

折愧的指节在桌上敲了两下。这个动作让离转头看他,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夜魔看着他们的互动,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刀。

"仪式怎么进行的?"折愧问。他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姿势让他宽厚的肩膀完全挡住了离。

夜鸦的瞳孔开始扩散。她的目光没有焦点地飘向虚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青铜锈味的石室。"碎片…"她喃喃道,"青铜碎片插进穴位…然后…"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模仿着某种动作,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轨迹,"像是有人…把我的灵魂撕成两半…"

夜魔突然抓住她挥舞的手。他的掌心全是冷汗,却死死攥着师姐冰凉的手指。"够了。"他声音沙哑,"今天就到这里。"

离站起身时衣摆扫翻了茶盏。褐色的茶水在桌面蔓延,像幅不详的地图。她走到床前俯视夜鸦,阴影完全笼罩了床上的人。

"中途出了意外导致没能成功,你的灵魂裂痕应该靠近心脉的位置,是么?"离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

夜鸦猛地抬头,眼中的震惊来不及掩饰。离己经首起身,转身往门外走去。折愧紧随其后,但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三天后。"他没回头,"我们再来。"

门关上的瞬间,夜鸦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陷进被褥里。夜魔仍跪在床边,保持着握她手的姿势,像尊凝固的雕像。

窗外,最后一片梅叶飘落在窗台上,叶脉呈现出不自然的紫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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