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死死盯着折愧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可他的目光如铁铸般冷硬，分毫不退。
她突然被气笑了，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因为叶絮是寒影阁的人，你说呢？”
折愧眸光微闪，似有一瞬的恍然，但很快又恢复那副咄咄逼人的姿态。
“行，那么……我还有个问题。” 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之前来的时候，都和男倌做了什么，有没有碰过你。”*
离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出声来，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觉得呢？” 她指尖轻敲桌面，一字一顿道，“我是来谈事的，不是来玩乐的。都说了是掩人耳目，自然是没有！”
折愧眸色幽深，似在判断她话中真假。片刻后，他冷哼一声，嗓音依旧冷硬：
“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真烧了这红楼。”
话虽如此，他周身的戾气却己消散几分，目光开始漫不经心地扫过房间布局。
这间雅室与其他厢房截然不同——没有艳丽的纱帐，没有甜腻的熏香，取而代之的是素雅的青瓷花瓶与一卷未写完的棋谱。
折愧挑眉，指尖抚过案几上那盏未点燃的沉香，似笑非笑。
“不用看了，这个房间只有我来的时候用一下。” 离没好气地说道。
“哦？如何用？” 他故意拖长尾音，眼底带着玩味。
离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冷声解释：
“装作点了男倌，然后在这里让男倌弹曲。我会去叶絮的房间谈事，谈完了就走，叶絮再进来将男倌叫出去。”
“哦~这样啊。” 折愧拖腔带调地应着，唇角勾起一抹欠揍的弧度，“倒是委屈那些男倌了，只能弹曲，不能干点别的？”
离又白了他一眼，懒得再搭理。
屋内一时陷入沉寂。离垂眸把玩着酒杯，酒液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突然，她抬眸看向折愧，眼神锐利如刀：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折愧闻言，唇角笑意更深，故作神秘地凑近她耳畔，嗓音低沉如蛊惑：
“你猜？”
“少卖关子。”离有些不悦。
折愧唇角噙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眼底却暗藏锋芒。他微微倾身，指尖轻挑起离的一缕发丝，在指间慢条斯理地缠绕着，嗓音低沉而危险：
“呵，你这人只有在毫无还手之力时才能乖那么一点点。” 他低笑，“我自然得提前做点准备，不然……我上哪去找你？”
离的眉头狠狠一跳，周身气息也瞬间变得危险。
折愧却仿佛没察觉到她的杀意，反而饶有兴致地继续道：
“不过……现在我倒是知道了一些可以让你稍微乖点的方式。”
“什么？”离冷声质问，眼神锐利如刀。
折愧笑意更深，指尖松开她的发丝，转而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故作思索状：
“也许……我找不到你的时候，就去找赵琛？或者云凌？再或者……”他目光扫向门外，意有所指，“这位老鸨叶絮？”
“你——！”离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
折愧却依旧气定神闲，甚至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怒极的模样，轻飘飘地补充道：
“或者…你来告诉我，我找不到你的时候…该怎么找到你？嗯？”
他微微偏头，眼底带着几分戏谑，“毕竟，我说过要一首跟着你——总不能让你总是甩开我吧？”
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翻涌的怒意。
“折愧，你以为这样威胁我有用？”
“有没有用…只有试过才知道，不是吗？可我倒是觉得…”折愧眼底带着笑意。
“挺有用的。”
“呵…”离突然笑了，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
“行，算你狠，我不会让你找不到我，可以了吗？”
“呵…这不…挺有用的吗。”折愧听到这话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眼底满是得逞。
离偏过头不再看他。
这混蛋…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为什么要安排这些人在这些店铺内，为了搜集情报？”折愧说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说的寒影阁出人，出的就是这些人？”
离侧头望向窗外，神色冷淡，仿佛折愧的话不过是耳边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折愧盯着她的侧脸，眸色渐深。
“呵……算了。”他忽然轻笑一声，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刻意的遗憾，“阁主估计事情太多，没空回答我这些问题。”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指尖轻轻拂过桌沿，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后抬脚就朝门口走去——
“我去问问叶絮吧。”
语调轻描淡写，却字字透着威胁。
就在他即将擦过她身侧的瞬间，离猛地伸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微凉，力道却极重，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肤。
“你还真是……” 她嗓音压得极低，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折愧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她抓着自己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我真是怎么？” 他故意放轻嗓音，带着几分戏谑，“我这不是体贴你吗？”
离咬了咬牙，手上猛地一扯——
折愧顺着她的力道，任由她将自己拽回椅子上。他并未反抗，甚至在她拉他的瞬间，指尖还微微卸了力，像是怕伤到她。
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折愧。” 离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你真是好样的。”
折愧闻言，忽地低笑出声。
他倾身向前，手臂撑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将她整个人困在方寸之间。呼吸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唇畔。
“这就生气了？”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恶劣的愉悦，“我还没去问叶絮呢。”
离抬眸，与他西目相对。
他的眼底暗潮翻涌，既有强势的掌控欲，又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仿佛他早就算准了她的反应，甚至享受她此刻的恼怒。
屋内烛火摇曳，映得两人身影交叠。
折愧的手指轻轻抬起，似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停住，转而捏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把玩。
“离。”他忽然唤她名字，嗓音低沉，带着几分罕见的认真，“你该知道，有些事……瞒不住我。”
离眸光微闪，却未接话。
折愧也不急，只是静静看着她，指尖依旧缠绕着她的发丝，仿佛在等待她的妥协。
